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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寻那千年美丽

作者：智者乐山

冬日里，没有叶子的遮挡，阳光可以透过树枝直射大地，大地还原了本来的沧桑和质朴，显得亲切而生动。错过金秋时节，也就错过了叶舞飘零、色彩缤纷的浪漫和美丽。在这个萧瑟的季节里，我们来到了嵩县南极白河镇，与那千年银杏有了一个亲密的接触。
云岩寺的银杏树上，叶子早已脱得精光，伟岸的躯干直插蓝天，庞大的树冠因没有叶子的陪衬，只有枝丫蝤劲，筋骨尽展。抬头仰望，那细枝未节上，还有小小的黑点，风吹枝摇，那黑点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落在地上，那黑点的外皮摔得稀巴烂，蹦出来的就是白果。掉在草上或没有腐烂的银杏叶上，还是一颗完整的果子，只是发黄的外皮已经风干发皱。
一棵一千六百多年树龄的银杏，有枝枝丫从主干上裂开，不知道什么原因，向西撇去。四根饭碗粗细的钢管，对这根树枝从不同方位支点，进行支撑加固，钢管上涂有红白油漆，看上去十分抢眼。
“哎，你们说为什么有寺院的地方，差不多都有白果树？”
“和有寺的地方一般都有庵一样吧，那是古代人与人的和谐，这是人与自然的和谐吧！”调侃的味道十足。但在调侃之后，心虚之情无以言表。回来翻看资料，才有知道“霞庵云窦，遍满灵谷。远近高腊，欲跻圣果者，必以此为窟宅”。每遇到这些尴尬，就常想，多多的拥有知识是多么的重要。
银杏呈半园形的叶子，像一颗心，叶子中间有一条裂纹，两半心统一在一片叶子上，这是尘世间浪漫之爱的印证。金秋十月，那些又像鹅掌，细小而洁净的叶片，在高大的干枝上变得金黄，风吹叶舞，瑟瑟作响，那种高大超过了周边的任何树种，那种绚丽，那种纯净，那种鲜黄，那种出类拔萃，任何一种树都会自惭形悔，热爱生活的人们，没有理由不来这里分享大自然赐予的美丽！
千百年来，帝王将相苦苦追寻着长生不老的良药，平民百姓也对健康是福钟爱有加。银杏，作为长寿之王，人们自然敬仰和追捧。云岩寺的银杏树有六十七棵，树龄最小的也九百多岁，高寿的已达一千九百三十多年，堪称人类的活化石。面对如此神奇顽强的树仙，我们有什么理由不畏惧不敬重！
重建于明万历年间的云岩寺下寺，大殿侧房所用梁檩椽子，门窗柱墩，全是银杏木，几百年来，无虫蛀无风蚀，坚固依然，没有那一种树木的材质敢与银杏木媲美。
上寺已没了云岩寺寺院的痕迹，但遗留下来的银杏树，在不算宽大的山坳里，远近高低散落着数十棵，一棵比一棵高大，一棵比一棵健壮。如若在金秋十月，满山坳的碧树黄叶，在风中舞动，嘞嘞作响，那景象会是何等的壮观美丽！几户人家，青砖瓦房，端坐在银杏树的枝蔓里，不显奢华，清静无为，犹如一棵棵银杏，淡定自如，与世无争，从容应对世事的轮回变迁。
溯流而上，一位古稀老人蹲在河边的石头上，面前放一个簸箩，簸箩里有不少带皮的白果，白果浸没在水里，老人不停地用双手挫，再晃动簸箩，让河水把挫下来的外皮漂走。临近中午，弄干净的白果盛满了身边的大竹篮。据说长时间接触白果外皮，会把人的手蚀烂，老人的手已经发白，不知道是不是被腐蚀成了那样。
在儿时的记忆里，银杏是一种仙果，树上住有神仙。我们午饭的农家主人说，没那么神密。白果树雌雄不同株，谷雨时节，雄株开花，带有花絮的雄蕊随风舞动，花粉纷纷洒洒到处飘。雌株此时花正开，但花蕊很小，有火柴棒的烟头大小，上有露珠，雄性花粉只要粘上，就会授粉。如果天气不好，有四五天雨下，授粉困难，当年无果或是少果。不明白这个道理，那层神密就无法揭开。加之生长缓慢，树龄特长，几代人看着都是那样，认为是神树，传说树上住有神仙什么的，是人为神化的结果。
饭后，在满是落叶的白果树下徜徉，感受那千年银杏之美。仔细的寻来，树下的草丛里腐叶上，还有不少遗落的果子，弯腰捡起，集少成多，个把小时下来，也足有二斤了吧。尽管腐烂的果皮有一些酸臭的气味，但丝毫没影响娱悦的身心。
一天愉快的旅程结束了，但云岩寺银杏的躯干和枝叶，时刻在心中萦绕。寺因树而建，人因树而富，人在银杏树的怀抱里，娶妻生子，繁衍生息，传承着人类历史的文明，千年银杏也不露声色地见证着人类历史的变迁。可时在当下，铜臭弥漫，自然界正在经受着人类欲望前所未有的挑战。云岩寺还算一片净土，但愿人与自然的和谐，能在这片处女地上，演绎出不老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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