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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欲静而情不止

作者：刘丽平

我的前任校长是女同胞，闲暇之时，她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你也买两套好衣服，我就可以带上你到面上走走。”如今看看满身的＂联合国＂（鸭绒袄是妹妹的，裤子是表妹的，鞋子是外甥女的。）不觉心中五味杂陈，最关键的是本人喜欢孤独，不喜热闹，故至今依然未到面上走走。

“捡破烂”几乎成了我的嗜好，说是嗜好，也都是他们帮我养成的。尤其是我的舅妈、姨妈和妹妹。舅妈省城工作的女儿，和我身高身材差不多，虽研究生毕业，可穿衣戴帽从不新潮，也迎合了我的性格，所以，每有“破烂”（说是破烂，只是样式不新潮而已，质地还是蛮好的。）第一个想到的必是我（别人没有我的嗜好。），于是，虽然结婚近２０年，妈妈的柜子总有我的衣角，妈妈会把舅妈“赐”来的衣服整整齐齐的放到那里，等我回去“筛选”，最后被我“淘汰”的，妈妈再给旧时的邻人。

姨妈的女儿在加拿大，每遇回国抑或姨妈前往，总有新式的衣服为姨妈准备，姨妈到妈妈那里的最大乐趣就是告诉妈妈，“我又为丽平选了两件合适时髦的衣服。”妈妈也欣然接受，珍藏于我的衣角，等待我的“欣喜”。妈妈哪里知道，姨妈的时髦合适衣服都在我的衣柜里压箱底呢！姨妈的衣服样式是新潮的，布料是上乘的，可就是颜色，哎！姨妈今年也七十有三了，姨妈为我挑衣服的眼光我真的不敢恭维，可又不敢告诉妈妈，帕伤了她的热情，于是，我家的“破烂”越来越多，我有个打算，再放三、四十年，等我古稀之年再享受姨妈的“热赐”吧。

现在供我“破烂”的队伍不断壮大，又多了妹妹和外甥女，几百元不算贵，可对于我有些奢侈，于是，她们衣服和鞋子便加快＂新陈代谢＂，我更没有自己挑选衣服的机会了。既来之，则安之。凡来之，一概不拒。所以，我的穿着正如鲁迅先生文章中的人物，（……嘴在浙江，脸在北京，衣服在山西……）也是由几部分拼凑起来的，既为拼凑，哪来美感？

看来穿衣服的心情是无法平静了，那就跟着感觉走吧。

一个人独处之时，常常想起幼时看露天电影的情形，去时热情洋溢，精力充沛，可到散场的时候，总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失落感。眼睁睁看着茫茫人海瞬间变得空无一人，那个时候开始喜欢上孤独。长大后，学了语文，又学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的课文，更觉得孤独是一种至上的美。说它至上是因为没有经历高潮低谷的起伏，可以让人如处无人之境，任凭思绪如脱缰的野马自由驰骋，自由奔放，无拘无束，而独享一份大美。过年的庙会又偏偏是热闹之处，心情开始矛盾，想赶庙会，又不喜热闹。权衡数日，决定于庙会尾声前往，独自前往又无韵味，老公和孩子是绝不陪我的，（烦我唠叨）。于是约了十几年前的旧友。

已是庙会尾声，自然公园是清净的，我们沿着小园香径，述说着别离后的情形，便也有一种“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高雅境界，然而，即将离去时，她告诉我她将于近期先买车，后择时出国时。我的平静的心海突然禁不住波涛汹涌了，她的这些理想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而她就要实现。尽管后来我把自己放到斯坦贝克的《巨人树》里，也无法挽回心海的平静，我极力的朗诵海明威的《真实的高贵》，“优于别人，并不高贵，真正的高贵应该是优于过去的自己。”“在一个奢华的年代，我希望能向世界表明，人类真正需要的东西是非常的微少的。”我才发现，我所拥有的孤独的美只是我的外壳而已，我的内心深处，依然虚荣、贪婪。我极力时时勤拂拭，可依然惹尘埃。

喜欢孤独的情愫依旧，而孤独的质量……，哎！我真的无法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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