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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抹护手霜

作者:李白粉

大风怒吼的早上,我们四个女人全副武装行走在结着冰凌的小河边,西边天空挂着就要落山的大红月亮,东边已经出现了橘红色的朝霞,真是个异常美丽的早上,要是没有凛冽的寒风吼叫,我们可能会走得更远一点。
往回走时,寒风吹起我们头上的丝巾,飘飘忽忽的感觉有几许浪漫,一个女伴说回家要去买瓶护手霜,几个人就在讨论着什么护手霜用着好,我们就那么说笑着,各自把手缩在厚厚的手套里。忽然一个女伴说:“想想以前的人真可怜,到冬天手都皴裂的不像样子,还要干很多活,”她叹口气接着说,“记得小时候我妈的手背裂满了血口子,她不知去哪里找了几粒花生,在嘴里嚼碎了往那些血口子上涂抹。”一个女伴说:“涂那个干啥啊。”我说:“花生里含油啊,油可以起滋润作用。”大家相互感叹起来,感叹上辈子农村女人的可怜,也感慨我们现在生在了好时候,护手的东西一路走来,呵护着我们,让我们在冬天免受了皴裂之苦。
小桥边,看到河里没结冰的地方有两只黑黑的东西在游荡,原来是两只野鸭子,它们不怕冷吗?凛冽的寒风好像影响不到它们游水的开心快乐,村边分手,各自回家,我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与护手霜有关的事情。
小时候一到冬天,凛冽的寒风就把我的小手吹裂了,长长的头发被寒风撕扯的像乱草,咋都梳不通顺,母亲的手也皴裂着,但母亲每天还要用那双皴裂的手不停操劳着,做饭,洗衣,喂猪。母亲说皴手最厉害的事情是用手把那些煮熟的红薯抓碎了喂猪吃。那时候母亲总在冬天花一毛钱买点润绵油,晚上给我们洗手后,帮我们涂在手背上,还要我们把手放在火上烤烤,说那样润绵油更长手上的裂口。小时候的记忆里,皴裂的手涂抹上润绵油第二天是不疼了,但手背却黑的要命,问母亲,回我们说油沾灰,黑是免不了的。那时就总想,有没有一种护手的东西,既让手不皴裂,也不沾灰,那该多好。
后来小姨每年都要给我们带来一瓶雪花膏,瓶子是个雪白的瓷猫头,很有创意,我也更喜欢雪花膏这个美丽的名字,那时母亲把这很少的雪花膏给我们三个用,她仍用润绵油。我们三个对小姨一向感情深厚,可能就有小时候小姨送我们雪花膏的原因。再后来,就离开家出去上学了,在学校食堂吃饭,每年冬天总用一袋子“友谊”护面霜,手就很少皴裂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远离了手皴裂的历史,但每到冬天看到小孩子们皴裂的手脸,心就忍不住疼,就忍不住想到自己小时候皴裂手脸的痛苦。
自己现在在冬天过的也很随意的,有时连护手霜也不用,但手再也没有皴裂过。现在生活条件好了许多,远离了母亲那辈人的清贫和辛劳,很多事情不用动手做,冬天出门总把手装在手套里,不给凛冽的寒风机会。
记得刚上网时,和远方的一个朋友聊天,她说逛街做手膜了,当时很震惊,第一次听说“手膜”这个词。没想到女人的手还有这个待遇,后来就喜欢看这个朋友的手,每次聊天,她总在视频里给我晃晃那双漂亮的柔若无骨的手,总也说:“姐姐这双手除了敲键盘,好像就没事可干了。”我们曾约定把她那双漂亮的手申请专利,明码标价,看一下多少钱,摸一下多少钱,我帮她收钱,然后把钱给我们攒私房,手的话题总把我们两个乐的不行。
我们是村妇的手,要干许多许多的活,记得一个做官的网友曾在视频里把她刚做的指甲给我看,是很美,但看得我心惊胆战,这样的指甲,除了迷惑男人,真的会拒我们这些普通人于千里之外的,惊艳那么美的手,“你咋做饭?”“我根本不用做饭。”“呵呵,我忘了你的身份,你是当今的腐败者”“哈哈哈……”对方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如若没有那些长长的沾满色彩的指甲,肯定就最能显出高级护手霜的功用了。
同一个年代,不同的地方,就会有差别很大的手,或粗糙或光滑,或丑陋或美丽。记得有人说过:“要看一个女人是否养优处尊,就要先看她的手。”说的很有道理,那些需要保养的手,都是可以不干活,有时间有钱去奢侈的,但话说回来,再美的手,百年之后,都要成为主人的随葬品。既然上帝给了我们一双手,就让我们用这双手干点有意义的事情,记得三毛说过亲手给荷西包饺子吃是最幸福的事情。还有一个记不起名字的女作家说她的手除了写字,就是给丈夫洗臭袜子。我们的母亲辈女人,用她们曾经也白皙光滑的手为我们撑起一方爱的天空,生活的艰辛和岁月的风霜让她们的手粗糙丑陋,但在所有子女的眼里,母亲的手仍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如此看来,能用手做让心幸福的事情该是给手涂抹了最美丽最好用的护手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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