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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花所思

作者:读书人
春将尽了,先开的油菜花仿佛一笔早春的亮色,转眼成了一片宝黄,而后娇艳的桃李杏也热闹了一阵子,花谢之后,小小的果实已成青涩模样,再后来“春来谁做韶华主,总领群芳是牡丹”,她也姚黄魏紫了二十余日,退隐到了幕后,造物主的安排很有层次,紫色的泡桐雪白的槐花又相继开放了,但由于思想的忙乱,这一切仿佛没有引起注意,都匆匆谢幕了。

半上午,早熟的风儿,呼呼吹来,房前屋后的树枝一阵乱摇,竟飘飘洒洒落下一阵槐花雨来。望着那飘摇的落英,悠悠然然,落地后再奔跑几步,三五成群,就地打个旋儿,聚拢在房檐下、墙角里,静静地不动了,无声无息。

早些年,写过《大槐树下的童梦》,忆念过鹅黄色的童年;又写过《槐花情思》,追想那苦涩的青年生活;还应网站之约,写过《再逢槐香寄情思》,把槐树家族说道一遍。时段不同,故事各异,偶尔翻翻,总能勾起深深的回忆。

时至春末,细心想想,今年的花儿一发现就好像已过盛期,譬如槐花,虽然现在遥遥望去,树梢还遍布枯白,干瘪的抱香和凄白的飘落,无论如何都使人有点伤感,思来想去,哦,这五月应该是这样的日子,再过几天,那山崩地裂的汶川大地震就是一周年了!

清楚的记得,去年五月十二号下午两点十四分,地壳一阵狂躁的抖动,霎时吞没了数万鲜活的生命,一时举国瞩目,世界伸手,努力拼搏,才拉回了寥寥无几的活的见证。机关、学校、民居仿佛散乱的魔方。都江堰中学、映秀小学等等等等。那一阵风雨中,摧残了多少花季孩童。看到图片时,我失声痛哭,看到报道,多少人落泪!一年了,每每回想起那惨烈的场面,心灵还是震颤不已!

奋起,重建,如今许多漂亮的房屋拔地而起,然而弥合震区人们心灵的创伤,却不容易,灾后,一些干群的自杀,仿佛零落的花瓣,宁做尘土,也想去和失去的亲人融在一起……

风儿,阵阵不已,槐花又是一阵飘零,苍天有知,槐花有意,当它们相偕完成生命全过程的时候,显得那么平静,啊,不,不平静!

不是我善感,不是我多愁。着实花儿的陨落使人想起了许多,许多……擦擦眼睛,拿起笤帚,走至门外,俯下身子,细细审视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扫了起来,那些花瓣聚拢一起,蓬蓬松松,洁净、淳朴。用手抓一把轻轻握握,绵绵的感觉,很是亲切。找了个袋子,用心剔去杂质,把它们认真装了起来,我已做好了打算,带回去做个枕芯,这样可以和槐花儿天天共处,夜静可以听听它们平和的心声,闻闻它们的香味儿,共同心祭那些众多的落英!



200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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