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味的黑豆

作者：李白粉

朋友送我一些黑豆，说让我养头发用，窃喜。一是感激朋友的这份心，二是自己小时候最喜欢吃豆子，不管是大豆、红豆、黑豆，也不管是煮着吃、炒着吃，都让自己胃口大开。黑豆拿回来之后，女儿问：“妈妈，要这个干什么啊？”我说养头发，女儿摸摸自己的头发说：“我也要养，我和你一起吃。”由于忙，好几天都把黑豆遗忘在只有女儿惦记的角落。在女儿等不及的催促下，晚自习后拿了小半碗黑豆用凉水泡了，第二天早上煮时加入精盐，花椒，姜片等，看着大大胖胖的黑豆在锅里跳舞，想象着即将到嘴的美味，女儿兴奋的两眼放光，很快煮好了，女儿用勺子挖了几颗送到嘴里，嚼了几下，没咽就皱起眉头：“妈妈，我的头发不用养，这些宝贝还是留着给你养头发吧。”我白她一眼：“就是我养头发用的，还舍不得给你吃呢。”
看着碗里的美味黑豆，心里乐开了花，既享受美味，又养头发，何乐而不为？我大口吃起来，却怎么也没有小时候的香甜，淡淡的苦味刺激着自己的味觉，皱皱眉头，为了养头发，还是咽下去吧。中午回来，想起小时候奶奶做的糊涂面条里煮的豆子那么好吃，就索性把煮好的黑豆放锅里做糊涂面条，女儿不乐意了，做好的饭也只好我一个人吃，但我也嫌弃起饭里的黑豆又多又难以下咽。为了不浪费，我想把煮熟的黑豆晒干了慢慢吃，谁知摊在桌子上的黑豆被儿子全弄在地上，家里的鸡子居然对我小时候很渴望的美味闻而不闻，看着滚在地上的黑豆，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小时候的煮锅豆很少，每次喝饭，我们都要用勺子去锅里捞豆子，但怎么捞，总觉得吃不够，那时吃饭最喜欢跟着爷爷，爷爷牙不好，总把豆子留在碗里给我们吃，记得我们三个吃饭时总争着讨好爷爷！奶奶做的糊涂面条最好吃，可能就是奶奶喜欢在糊涂面条里煮豆子，记得小时候一大群小伙伴在吃饭时还喜欢比谁碗里的豆子多，都是先吃饭，把豆子留在碗底，以此炫耀。小时候的二月二，每家都要用铁锅炒爆米花，条件好的也会炒一些豆子，母亲每次都是把炒好的爆米花和豆子掺在一起，我们三个却总会细心把豆子捡出来先吃掉，母亲笑骂我们人不大，嘴特叼。
小时候总想，什么时候母亲会大方一点呢？在锅里煮让我们吃不完的豆子，有时做梦还会用嘴咂摸豆子香。那年家里的黑豆大丰收，母亲让我和表姐在家做饭，我们两个使劲往锅里煮黑豆，最后用笊篱去锅里捞着吃，那好像是我们吃的最过瘾的一次。后来和表姐提起那件事，表姐也笑着说：“你说怎么会那么好吃呢，现在再也吃不到那么好吃的东西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煮锅豆渐渐退出了我的生活，好像是从读高中开始吧，住校，吃食堂饭，再也没吃煮锅豆的口福了。后来自己成家单过，为了省时间，也总把母亲送我的煮锅豆放坏在橱柜的角落。但每每回家，还是喜欢喝母亲做的稀饭，吃稀饭里的煮锅豆，但怎么也吃不出小时候的香甜来。
那天在网上看一篇文章，提到“慢活”，可看看自己脸上的皱纹，青丝中的白发，发现“慢活”只能是一种美好的愿望和难了的情结，时间催人老，慢不下来的。有时就迷惑了，为什么现在生活好了，我们却在很多时候感到恐慌，感到失落，感到莫名的不踏实，感到吃什么都没味道。
有时看着一个个不声不响溜走的日子，莫名的心悸，岁月的长河是无止境的，可一个人的生命却短之又短。每一个琐碎的日子都是日后的回忆，忙碌的日子里偶尔发发呆，回想回想曾经属于自己的开心和快乐，让回忆刺激刺激日渐麻木的灵魂，也未尝不是一种休闲、一种惬意。夜深了，咂摸咂摸嘴巴，黑豆淡淡的苦味一点点散去，留给自己的是滋润心灵的清香与美好！变味，不是你们黑豆的错，而是我们的味觉有了问题，呵呵，非调和之有异，时位之移人也。浮躁的社会，那些内心深处的爱却从不改变，慢慢流淌的爱会一点一滴冲洗生活中淡淡的苦涩，还原我们简单的开心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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