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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求学路

作者:小叶

我1958年出生在伊洛河南岸,一个美丽的村庄。那时家里有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和哥哥。父亲是位公立教师,在我县外公社的小学教书,以后家里又有了三个弟弟。我听母亲说过,我的童年正值大跃进吃大锅饭和三年自然灾害,是国家最困难的时期,日子过得很是艰难。我听奶奶讲,从小我比哥哥调皮,经常欺负哥哥,惹得爷爷惦着拐棍撵着打我。

大约到了1964年,我上学前班,那是叫育红班。育红班在我家的后边,是一间农家的土胚房,课桌是大木板两头用砖头垒砌,前后有5排,前四排是木板平整,稳稳当当,唯独最后一排是边材,在上边写字晃晃荡荡,那时虽然小也知道,内心很不舒服。突然有一天来了个小姑娘,长得很秀气,被老师直接安排在前排就坐,我就去问老师。老师说,你只要学习好了,就可以到前排坐着上课。至此,我暗下决心,上课认真听课,回家独自复习,学习进步很快,等到我被老师调到前排座位的时候,那个女孩却走了,老师说,那女孩的爸妈在外地,这次是爸妈专门回来接走的,至于女孩叫啥至今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我们村蔡家门外的。这件事后,使我从小知道了只有学习好,才能得到老师的赏识和重视。

转眼间,到了1965年,该上小学一年级了。学校离家不远,就在我们村沟口,教室是我们柳家的祠堂。三年级前的事情,我只记得老师姓赵,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祠堂内有正殿,两侧有厢房,房子又高又大,房内都是光溜溜的明柱,很是气魄。常听老人讲了很多祠堂内鬼神古怪的传说,有点阴森可怕,我们一般不在祠堂内玩耍。祠堂院内有棵高大粗壮的柏树,有人家小孩认做干娘的,这样可以长命百岁,经常看到有人在柏树前烧香许愿。到了四年级的时候,记得老师姓蔡,是位男老师,对我很好,和同学们关系也很好,下课时经常和学生们一起做游戏,叨鸡,踢方什么的,有时女同学还让老师背着玩。我们班的班长姓刘,我俩关系很好,经常去他家里玩耍,他母亲做的腌香椿芽很好吃,每次去都要拿出来一点点,舌头舔一下咸咸的,吃一点又咸又香的。那时,小孩没有什么零食,学校门口有总有卖五香大绿豆的,一分钱一小勺,四五粒,就很奢侈了,但这样的机会还是很少的。纪律委员叫姓高,人老实,家里弟兄多,生活困难,上学到年底就辍学了,老师让我去叫了几次也未能返校。我是班里学习委员,学习成绩自然很好,老师很喜欢,到了年底,国家征兵,老师就参军走了,第二年探亲,还到学校看了我。那年正值文化大革命,我村紧邻好310国道,整天大串联的汽车,人来车往,轰轰烈烈,好不热闹。我们年龄小,是红小兵,有时不上课,就跑到营房口(据说是武则天祭拜嵩山时驻扎过营房)去看热闹。大队开会,为了不影响生产,总是清晨开会,有时披着月亮,有时摸黑深一脚浅一脚,全家不论大人小孩都得到场,号称锁门会。我正在上小学,就开过多次,开会时会场里还架着机枪,怪吓人的。大会开始,先批斗四类分子,然后再说事。

五年级的时候,大约到了1969年,或是1970年,学校根据上级要求,由秋季班改春季班,我们和上年级的学生合成五年级。五年级有三个班,我分在五三班,有三十多个学生。班主任是何老师,会吹笛,拉胡琴,教学也很好。我们生产队像我一样大小伙伴就有近二十个,这次分到我们班里就有十多个,孩子王就在我们班里,放学后如何玩都有安排,不论是谁都得参加。我从小就养成了下午放学带上课本,到家先看课外书,如《林海雪原》,《红岩》等,晚饭后复习当天学习内容的习惯。我家隔壁是队部,门前比较宽大,是群众聚会和饭场的地方,也是小伙伴做游戏的地方,但我总是借口不参加。时间长了,小伙伴们不高兴了,派人把住教室门,如不参加游戏和他们一块玩耍,带一本书就罚五分钱。即便这样我还是要带,等累计到五角钱时,就要兑现。那时学杂费一学期才两元,兜里五分钱我也没有,那么最后商量的结果就是和他们玩一次,此前的欠款归零。

五年级学期结束,也没发毕业证书,直接就升入初中一年级,那年是1971年。一年级有两个班,是由原五年级的三个班打乱重新分的,我分在一一班。语文老师兼班主任是姓刘,二班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是我父亲。我父亲文革前在营房口村任教,文革后调到我们村的学校任教,人品口碑很好。我们班的班长叫姓周,学习成绩很好,我是学习委员。刘老师教学水平也可以,只是他文革余毒太深,整天就知道批斗学生。记得每天下午放学后,利用一节课的时间,临时决定批斗哪个调皮捣蛋的学生。开始前总是先学习毛主席语录:一个人不怕犯错误,犯了错误改了就好。文化大革命一次不行,再来第二次。记得我们班有二三个同学挨批斗最多,批斗是每天一个轮这批的。数学老师姓段,公立老师,段东村人,性格好,可能是我年龄小,对起初数学课的正数,负数,负负为正听不懂,理解不了,慢慢课就拉下了。无奈,年底我父亲让我留了一级,我们队的小伙伴大部分也跟着留了级。1972年,我重新上了一年级,老师还是原来的老师。数学学过的,第二年再学也不难了,成绩也上去了,语文是我的强项,考试总是全班第一。我既是班长,学习成绩又好,可班主任不但不表扬,反而含沙射影般的批评我,不虚心,骄傲了,尾巴翘到天上去了等等,我很生气,在下边小声骂了他,他不知道咋就知道了,就和我父亲说了,回家父亲就揍了我一顿。

时间到了1972年底,过罢春节就要上二年级了,上边实行合学,我们村和木阁沟、史家湾、回龙湾三个村的初中都合到营房口村中学。过罢1973年的春节,我就来到营房口学校上初中二年级,学校按照年前联考成绩分成了四个班,我分在了二二班。我们班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姓魏,数学老师姓徐,因父亲的关系,对我都很好,对我学习帮助也很大。父亲也调到了该学,任二四班语文老师兼班主任。新学期开课以来,学校学习氛围很浓。我班班长姓马,学习很刻苦认真,每次考试全班第一,特别是数理化更好,科科满分。我是学习委员,学习也很用功,但终没超过他。我语文好,记得有两次作文登在学校黑板报上。我家离学校两里多地,天天跑灶,晚上还要上晚自习。即便这样,星期天我还是要复习功课的。我有个小伙伴最要好,人很腼腆不爱说话,但我俩上学时总是形影不离,一直到我们高中毕业。那时,农村是大集体,按工分吃饭,爷爷已经过世,家里上有奶奶,我们兄弟五人,只有妈妈一人出工,工分少,分粮少,生活艰难,母亲十分辛劳。父亲在学校吃灶,星期天回家也不帮助母亲干点家务活,倒是去生产队义务劳动,还不叫生产队记工分,说是国家发有工资。

初中二年级在营房口初级中学紧紧张张的学习了一年,1973年底,国家又实行秋季班,本届不再毕业,1974年春,又回到了我们村的学校,继续学习了半年。高中设在公社所在地的顾县村,校名叫顾县五七高中。公社按照各村毕业人数,给各村学校分配名额,分配给我村16名。学校根据学生根红苗正、德智体全面情况,年龄限制在1958年5月20日后出生的。我的生日是1958年农历4月23日,按阳历后推一个月,就是5月23日,恰好符合年龄限制,最后经学生评选,学校研究通过推荐上了高中。那年,有很多同学学习都比我好,因年龄限制关系被关在门外。1974年秋,我来到五七高中上学,因反击右倾翻案风,学习氛围不浓,学校有校办工厂等,供学生实习劳动。课程有语文、数学、物理、化学、政治、英语等,内容都不多。我不喜欢英语课,总是逃课,其他课也能认真听课,学习成绩也可以。虽然,那时学校学习氛围不是很浓,但任课老师水平很高,讲课有磁性,我都很爱听,辟如教政治的任老师,教物理的田老师,既教数学又教物理的郭老师,王老师,教语文的宋老师等。这些老师在八十年代初我县恢复县一高时,均被调往了一高,成为一高师资的中间力量。最为发展好的是王老师,到一高后没几年,先是任校长,然后是教育局长,后来是县检察长、市区检察长,区人大主任。教我班语文的是段老师,有次临时有事,由一班的语文老师宋老师代课,一篇苏联作家高尔基的《海燕》,寥寥几句诗歌,宋老师竟洋洋洒洒讲了两堂课,讲的那个好哇,我实在无法用语言表达,听得我们教室里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

在高中两年时间里,有三件事值得怀念:一是选举事件。有次班里选举三好学生,班主任内定的名额中有团支书而没有我,但同学们大部分没有选他却选了我,班主任很生气,选举结果作废重新选,依然没有选上。班主任认为是我串通好的,找我谈话,其实我是冤枉的。二是我破获一起学生盗窃饭票事件。1975年的冬季,因白天时短跑灶时间跟不上,就寄宿在学校。我和饭票在一起的两位同学,晚上就打铺睡在教室的课桌上。有天早晨,我们还没有起床,学校副校长、司务长就第一个来到我们教室,将我们带到学校会议室问话,说是学生食堂饭票被盗了。问话出来同学们都知道了,指指戳戳,把我们三个当成偷饭票的啦。那天我们就没有上课,这个老师屋里出来进那个老师屋,我就很纳闷,老师是认定是我们三人了。我不是一个爱占小便宜的人,我认定其他两位同学也和我一样,那么为啥老师要认定我们呢,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一直到了下午,我的灵感突然来了,为自证清白,找到班主任老师说出了我认定的嫌疑人。这个同学是我们班的,人很腼,男同学都好和他开玩笑。那天晚上学校前边的村里演电影,寄宿学校的学生大部分都会去看,但他家离学校不远一般不会在学校留宿,而他却留宿和他老乡睡在他的教室里。看罢电影已经很晚,我们三个回到教室立马就睡了,而他俩却不睡,在教室里生火烤火,不知到啥时候睡的。睡时班里的马灯在我床头,第二天早晨马灯不见了,一问才知是他昨晚拿走的。我去向老师反映,惹得全班同学愤怒,说是我们三人陷害的。后经学校调查,确实是他俩所为。三是二年级下学期,即1976年的上半年,学校不再进行文化课学习了,学校设了机械、音乐、美术等特班,根据自己喜好报名,我报的是机械班,到公社打井队去了。在打井队和师傅们学习打井技术,成功在白云山上打成一口深井,望着从井口喷出的水,成就感油然而生。

毕业后,我回到了农村,回到了生我养我的生产队,我用我在学校学习的知识,成功的修好了生产队烧坏的电机,利用在学校学会的计算尺等知识,成功的应用到生产队的分地、收土方等农活中。9月9日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逝世,全国人民都沉浸在悲痛中,我作为优秀青年抽调到大队作巡逻工作,由于我的努力,从而得到了乡亲们的肯定。我觉得就像毛主席所说那样,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不久,大队支书提议,生产队研究同意,让我担任生产队脱产记工员,每天队长安排好生产,我随后到田间地头记工,活不重,空闲多,在这段时间我看了很多如《青春之歌》、《野火春秋斗古城》等书籍。

时间到了1977年,国家恢复高考制度,有幸我也参加了,并且过了分数线。在录取前,洛阳地区教育局管录取的原来和我父亲是同事,在营房口坐车前去郑州负责招生,在上车前见到我父亲的另一位同事,他们也相识,但没有和父亲熟,他女儿也参加了高考并过了分数线,就将准考证等说了。第二天见到我父亲就和我父亲说让父亲去找他,父亲却坚定的说:我不去走后门,考得好了,自然就录了。最后,人家女儿录取走了,我落榜了。为了下一年的高考,顾县高中开设了复习班,母亲让我辞掉记工员的工作,去参加复习班。起初我不去,原因有二:一是上次参加高考中有我上学时最敬佩的老师,作为老师都没考上,我没有信心;二是我现在的工作轻松,一旦没有考上,又丢了现在的工作,得不偿失。我没有答应母亲的要求,母亲就让我上大寨田劳动,想用超强度的工作量逼我就范,在大寨田上劳动了一个月,虽然很累,但我还是没有答应。母亲千说百说,最后实在没辙了,拿个棍子满院子撵着打,终于我同意去复习班了。

父亲虽说是老师,对我考学就没有我母亲上心,不管不问的,那时父亲已是学校的教务主任,在我复习期间,有次去学校找他要钱买作业本,在父亲的屋里,堆着很多作业本,却给我1角钱让我去学校门口的小卖部去买,我就很生气没接钱走了,回家和母亲说了,母亲掏钱买了作业本。在复习班期间,因没有学习动力,在学校该睡觉时就睡觉,该上课时还常常瞌睡,不能认真听老师讲,整天昏昏欲睡,无奈,母亲带着我看了好几个医生,都说孩子没病,不瞌睡才是病。我有个同学是文科,我俩大通铺挨着,晚上我睡醒一觉人家还在默背着,后来人家考上兰州大学。我一直认为我很优秀,也很聪明,要不是经常瞌睡,能吃苦,有学习动力,我想能够考上好学校的,不过,总算考上了洛阳林校,跳出了龙门,跳出了农门,为母亲挣了脸。

1979年10月,父亲陪我到洛阳林校报到。我们上届有植物保护、果树、林业等专业,我们这届四班都是林业专业。洛阳林校大约是1952年建校,师资力量雄厚,在全国林业学校中首屈一指。记得某个学期,信阳林校的两位老师到我校进修,就在我们班,有时回答问题,还没有我们同学答得好。我们班主任老师姓杨,女老师,人很好,对我们有时就像母亲,不论学习或生活,她都很关心。老师对我也很好,还多次到老师家蹭饭。植物生理老师姓李,多年后停薪留职做了律师,测量老师姓卢,兼做矿山测量工作,都到过我工作所在的县,我作为学生做了力所能及的帮助。在学校我有两位最要好的同学,饭票在一起我们同吃,床铺在一起(是一个寝室的上下铺)我们同寝,一同到东关大石桥玩耍,一同去看电影等等,如今我们还经常联系。二年的学校集体生活,学到了林业专业知识,在信阳鸡公山毕业实习,又学到了实地调查等林业外业知识,1981年7月洛阳林校毕业,9月被分配到县林业局工作。

至此,我踏入了社会,勤奋、努力、认真的工作历程开始了。

2020年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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