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叫“八怪”

以前，很多地方都有「八怪」，清光緒年間京城有窮不怕、醋溺膏、韓麻子、盆禿子、田瘸子、醜孫子、鼻嗡子、常傻子等藝人為「天橋八大怪」；天津衛的「七絕八怪」中有扛鼎的杜大彪、金槍陳疤瘌眼、開水鋪的王寶、吃倉訛庫的傻少爺、刨墳掘墓的孫小臭兒、變戲法的楊遮天、混白事的李大嘴、走陰差的張瞎子、守城門的常大辮子、說書的凈街王、押寶的馮瘸子、劫道的白四虎、挑大河的邋遢李、倒髒土的黃治安、剃頭的十三刀、窯姐兒夜裡歡、耍猴的連化青、賣野藥的金麻子、哭喪的石寡婦、磨剪子戧菜刀的閆老屁、喝破爛的花狗熊、幹窩脖兒的高直眼、騎木驢的毛艷玉……「無錫八怪」則有高賣婆、叫化子、蹩腳丁保、哀喪婆阿鳳、怪拳師陳德富、呆頭阿二、小熱昏惠老三、王實根等人。

最著名的當然是「揚州八怪」。「八怪」不一定是固定的八人，隨著時間的變遷，入選者還會前仆後繼。他們共同特點是非主流，是接地氣的底層，這些人或身懷絕技、技藝超群，或像貌奇特、言行怪異，在大眾眼裡留下深刻印象。除此之外還有彰顯地方特色的「貴州八怪」、「關中八怪」，美食有「陜八怪」、藝術品上的紋飾有「海八怪」……

「八」，就是分，在甲骨文中就像分開相背的樣子，與漢字部首之一的「八」有關的字，也多有點分解、分散、相背的意思。段玉裁註《說文解字》說：「今江、浙俗語，以物與人謂之八，與人則分別矣。」有別於主流的標新立異，才能算得上「八」，明初朱右編《八先生文集》，也多少也有點這個意思，因為打破沉悶的「唐宋八大家」，致力於開一代風氣，也是不同於固有主流的。用其邪意者，則有「八婆」、「醜八怪」之類。

再看八卦新聞之「八」。占卦在《國語．晉語》中，有「得泰之八」、「得貞屯悔豫，皆八也」之說。《左傳．襄公九年》中的：「遇艮之八」，因下文有「是謂艮之隨」比較好理解。這裡說的是，從艮卦分出去變卦成了隨卦，艮、隨兩卦中的六個卦象，除了「六二」一爻不變，其他都變了，而占卜要占那麼多生變者就不太容易，所以說「八卦」的疑點太多。而充分發揮豐富的想象力，產生出很多情節生動而復雜，眾說紛紜的解讀，也是正常而眾人喜聞樂見的，因為無風不起浪，畢竟其中還是有點由頭的，特別是在消息不透明的情況下，自由創作得到了極大擴展的空間。

原载《人间福报》2020年3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