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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

作者:玉儿

大姐家在陆浑附近的农村居住。在我的印象中,大姐一向是善良质朴、热情能干的。大姐是我们家里姊妹中的老大。由于姊妹们多,家里事务多,加上家境不好,长姐如母,大姐干的活儿最多,对我们的关爱也最多。父母亲在世时就经常说,家里就你们的大姐最吃苦了。

那时候家里穷,外公和奶奶都瘫痪在床,家里哥哥姐姐们还小,全家老小的生活全靠在粮店工作的父亲支撑。大姐除了要上学,还要帮妈妈洗衣做饭,照顾瘫痪的外公、奶奶和年幼的哥哥姐姐。十冬腊月去河滩洗衣服、洗尿布,在她都是经常干的事。但繁重的家务琐事并没有影响大姐的学习,勤奋伶俐的大姐学习成绩一直很好。长大后的大姐做过代课教师、打字员,也做过服装布匹生意,开过小卖部,买过早餐。艰辛的生活境遇,练就了大姐吃苦耐劳、干练决绝的坚韧性情。大姐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还在农村老家养了大约3000只鸽子,每天不辞劳苦地喂养、清整、收鸽蛋,等待外地的客商上门收购,以此为家庭创收、贴补家用。外甥女在好多年前就叫她到县城一起生活,什么也不要做了,但倔强的大姐不愿意,她总说:人不可一日无事,趁现在自己身体还行,还可以做点事,就多挣点钱养老,也减轻些子女们的负担。我在家排行最末。记得我小的时候,哥哥姐姐都还没有成家,大家在一起生活的日子总是充满了快乐,整天家里都笑声不断。那时,全家人都宠着我、爱着我,我就像个傲骄的小公主,可以肆意妄为地对他们发号施令。凡事不合我的心意,我就扯起嗓子大哭大叫。因为我知道只要父母亲一听到我的哭叫声,肯定就会训斥哥哥姐姐们。哥哥姐姐们的忍让和父母亲的骄宠,纵容得小小的我简直不可一世。

渐渐地,哥哥哥姐姐们都长大了。首先是大姐出嫁了,大姐夫是部队的复员军人,会开车,彼安排到县公路段做了一名司机。小时候印象中大姐夫又高又胖,出差拉货回来的时候,经常给我们姊妹稍芝麻糖、点心吃,是我心目中的好姐夫。我比外甥女大四岁,小时候外甥女胖胖的很可爱,每次去大姐家,不管外甥女睡不睡,我都要亲自抱抱,以至到现在和大姐在一起,她也经常会说起我和外甥女小时候的事。比如我们俩争东西,争玩具,每次都是我赢,每次都把外甥女惹哭,为此没少被母亲训斥,说我比外甥女大就不会让着外甥女。每当这个时候,我心里总会有一种深深的失落感,外甥女取代了我在家里不可一世的地位,我的公主梦就随着时间的堆高一点点坍塌了。

但当我也长大、成家、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大姐又对我们姊妹的孩子持续着深深的关爱,亦如当年对我们那样浓烈,那样深厚,那样真切。人世浮沉,起起落落,岁月在风风雨雨的坎坷中渐行渐远。但大姐对我们的爱却经久弥深、白首难移;大姐坚韧不跋的性格亦愈挫愈勇、令人敬服。几十年间,大姐先后经历了丧子、丧夫之痛。我不明白,老天为什么要给善良淳朴的大姐如此的不幸。但大姐是坚强的,她没有向命运屈服,没有一蹶不振,更没有成为外甥女的累赘。她现在依然在辛勤地劳作,相伴鸽群,知足常乐,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像我们所有人一样,在平凡的劳动中体现着自己的人生价值。每过一段时间,我们都会接到大姐的电话:来吧,我给你们做浆面条。我们知道,这是大姐想我们了……每过一段时间,我们就会给大姐打电话:大姐想喝你做的糊涂面条了,大姐知道,是我们想她了……

现在父亲母亲都离开了我们,大姐就是我们最亲的人,是我们的“母亲”。当我在大姐面前发脾气耍性子的时候,大姐总会宽容我原谅我,我可以在她面前展现出最真实的自我,不需要伪装,不需要藏躲。因为我知道,大姐就想母亲一样,她是最了解她的“孩子”的。今天晚上大姐又给我们做了她最拿手的糊涂面条,炒了她亲手种的辣椒,我们又再一次体味到了这种久违的味道。醇厚而炽烈、坚韧而绵软,我们知道这是大姐的味道。愿大姐健康平安,天年和合!

2017.12.2晚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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