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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年猪

作者:侯志涛

每每过年,我都会想起青春年少时杀年猪的往事。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农村家家户户都喂猪,勤劳节俭的人们把洗碗洗锅水用来喂食猪仔,用卖猪的收入来贴补家庭。

我上初二那年,大哥二哥都去了父亲所在的煤矿,原本过年喂食壮的年猪,是要赶到乡里去卖的,等我学校放假,收猪的乡所也放了假,父兄在煤矿不回来,母亲看着壮实的年猪发愁。就和我商量把年猪杀了,我很忐忑和恐惧,毕竟那时候我才十三四岁,瘦瘦矮矮,平常因有父兄们庇护,从来都没有干过农活和重活。父兄过年不回来,我就责无旁待的成了家里的小大人,母亲好多事都会和我商量。看着龇牙咧嘴小牛犊般的猪,我很是胆怯,母亲鼓励我,让我打打杂,年猪的内脏和猪头四踢都留下,肥肥过个年。

被母亲喂食熟悉的猪,很听母亲的,母亲端来饲料让猪吃,一边给猪挠痒痒,一边把早就挽好的绳套放在猪后脚下,等猪一只脚跳入绳套,慢慢地上移收紧,这样年猪就很容易地被绑住了一条腿。

我拉着早就准备好的架子车,架子车前面放着接猪血的瓷盆,五六个蜀黍杆梱,我走在前面“唠唠唠”地叫着,母亲一手牵绳,一手拿着大拇指粗木棍赶着,猪就听着我的叫声,在后面跟着,遇见岔路口,母亲用木棍轻缓地敲敲猪头,听话的猪就收回了三心二意,跟着我乖乖地走。

村南街头大院的内外早就人声鼎沸,猪叫声声。我家的猪听到猪们的呐喊,就回头欲逃,把母亲带得东倒西歪,早就闻声的大伯小叔们跑来,接过母亲手中的绳子,边拉边拽边拖待哄要把它弄进大院。大伯小叔们评头论足的估摸着猪的毛重净重能出多少斤肉。

大院内热火朝天,杀猪的、帮忙的、卖买肉的、凑热闹的和看稀罕的比赶集还热闹。该杀我家的年猪了,农把式的大伯小叔们杀起年猪来生龙活虎,五六个人拽腿的拽腿,抓耳朵的抓耳朵,把年猪按在旧门板上,奎伯用膝盖牢牢顶住猪脖子,一手紧紧捏着猪嘴,动作麻利地把一尺多长的刀子从猪脖子下通了进去,一股鲜红的血喷涌而出,我早就吓得躲的远远的,及好奇的想看,又害怕的要命。不一会儿,年猪就软绵绵了,奎伯用一根一米多长的铁棍,从猪后腿的刀口处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向内通,再后对着刀口向里面竭尽全力的吹气,直吹得年猪身子鼓圆,四腿伸直。火塘内火苗正旺,热雾腾腾中,五六个人站在大锅边,弯腰弓背忙碌着,用力地刮着猪身上的毛,不时用马瓢舀水淋着没有浸入水中部分。很快,猪毛清理干净,圆圆滚滚白白胖胖的、脱去毛的年猪就呈现在人们的面前……

杀了的年猪挂在我家的廊檐下,留够自家走亲访友的礼肉和吃的肉,剩余的低于市场价买给左邻右舍,看着邻居们欢天喜地的样子,母亲一年喂猪的辛勤劳累就飞灰湮灭,脸上堆满着幸福和喜悦。

接下来我就收拾猪头和猪腿,猪头和猪腿总有很多漏网的猪毛,我就用刀刮夹子夹,见效甚微,就用火攻。从炉子中抽出红彤彤地烙铁,按在还根深蒂固的猪毛上,刺刺拉拉,一缕青烟,一种怪味扑面而来。除净猪毛洗净肉,就开始煮猪肉,我抱来大梱的树枝或早就劈碎的树根,看着火塘里旺盛的火苗,心想着美味的猪肉就垂涎三尺。猪肉煮熟后,母亲用蒜汁调制一碗,让我和弟妹们过过肉瘾……

我技校毕业,母亲和弟妹举家都农转非迁移到了宜洛煤矿,也终结了年年杀年猪的事。

往事如烟,如白驹过隙,每每提起杀年猪,往事历历在目,那是母亲的勤劳艰辛成就了家里的美满幸福,伴随我一生,滋养我一生。【1332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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