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畔打水记
作者:王霁良
黑虎泉群是济南十大泉群之一,泉群散落在护城河边,有泉16处之多,连绵达700米,黑虎泉的三个虎头日以继夜喷涌着清冽的泉水,一旁的五个人造出水孔,排队打水的人也络绎不绝,盛水的工具有纯净水桶,有用空的油桶、酒桶,有专门购买的塑料桶,不一而足,只要能把干净的泉水驮家去就行。
我是上班天天从黑虎泉边经过,看着人家大桶小桶地拎水,终于动心了,有一天就在泉池不远的小商店花20元买了个塑料桶,打了桶水,骑电动车带回家。别说,水烧开后,口感比较软,有些碳酸钙过滤后的淡淡的味道,和自来水、纯净水口感完全不同。一开始是时断时续地打水,后来形成了习惯,每晚事先把空水桶放电动车车筐,下午回家时,顶风冒雨,也要顺道把水打回来。有时赶上周日家里水用完了,也会专程去打,我家在长途汽车总站以西的翡翠郡,距黑虎泉约15里,但也不辞辛劳赶奔过去排队,因为越是星期天游人越多,打水人排队越长。
时间长了,有人告诉我,护城河南的黑虎泉水含碳酸钙多,水硬,烧出开水水垢多,护城河北的九女泉、白石泉水就软得多,水垢少。于是听从指教,放弃排队打水,直接跨过木拱桥去北岸。果然这内行人说的不假,水质是有些变化。
白石泉就在解放阁下,高居护城河之上,水位比河水高了半米还多,水深也有一米多,站在一圈围起的白石上,泉底的一个个水泡就像一颗颗纯白得石榴籽翻涌上来,有时也冒出些大的,如鱼鳞、如白蝴蝶捉对袅袅地升上来,水面顶起一个凸。泉里水藻很多,泛着腥味,但闻着也觉清新。泉中鱼很小,最长的三公分,应为野生,泉池生满水藻的池壁有不少小虾,不足二公分,鱼虾之小更显泉池精致。河南岸,落叶搂着风飘洒,如鸟覆向河面,平添许多景趣。如果掉掉书袋的话,这白石泉,清代咸丰年间济南诗人乔岳写有《白石泉上》一诗:“风满园林月满楼,一泉围绕半城秋。溪西烟树知多少,添个渔船胜虎丘。”看来那时的白石泉还在私家园林之中,也可能是龙神庙的地产,白石泉上的白石,一定是让风磨亮的吧,而这些野生的鱼儿,又是从哪里来的呢?西侧的九女泉要深一些,水草多鱼也多也大,似乎不如白石泉水更适合引用。在白石泉边打水,直接把水桶摁到水下一阵猛灌就行,到出水口去灌水也可,但水桶有被冲下河去的危险。后来工作竟忙起来了,有时下午临下班本要去打水,业务来了就外出了,忙完直接奔家,水就没有打来,空桶有时放在办公室好几天,而家里断水后不得不去小区水站打纯净水。泉边打水,终于有一天,水桶被甩出电动车,摔裂漏水而结束,前后坚持了有半年,又变成充当看客的份了,而这看客的份也有五六年了,那经久不衰的流泉,相对于它呵,过客留下的印记都足够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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