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随刘基到戈溪

我确信以前没有来过戈溪,可刚下车，就感觉戈溪特别地亲切，熟悉。这个宁静、秀美的古村落，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温馨之感。
戈溪背山依水，是个风水宝地，聚落沿山脚呈条状分布。村后畚斗山状如畚斗，村前扫帚山状如扫帚，不但形似，而且神似。扫帚将川流不息的滚滚瓯江财源扫入畚斗。这里风景秀丽，人杰地灵，文化底蕴深厚，恰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瓯江北岸。
戈溪是古代水陆交通要道。从处州、景宁等地到青田县城，到温州必经这里。23岁就在元朝考取进士的明朝开国元勋刘基，元至正十三年十一月十日（1353年），42岁在江浙儒学副提举任上时，从温州乘舟往丽水，傍晚至青田戈溪泊舟过夜，写下了《七律·冬至舟泊戈溪》“日薄云阴雪在山，野寒溪尽客舟还。乾坤颠荡逾三载，风俗乖张似百蛮。废井衰芜霜后白，空村乔木晓余殷。独怜节序逢冬至，不得安溪学闭关。”此后五年，他因不得志弃官归隐，赋诗著述。明洪武元年(1368)，刘基复出任御史中承兼太史令，负责明朝历法的编订、军卫制度的建立、朝廷体制的整顿以及金陵皇城的工程和设计等。
我们几个诗友，在刘基到戈溪的660年后，从瓯江边刘基舟泊码头处，沿着刘基古道，追随刘基的脚步游览戈溪。一行人在一处古门楼前驻足，从门楼建筑风格来看，应为清朝中期官宦人家所建。阳面题写“溪云映瑞”，两边各有门当，门框两边各有楹联一副，岁月沧桑，字迹已不完整。阴面题写“绿树绕吾庐”，两边同样各有门当、砖雕。门楼共三进，砖墙，立柱和门楣均为条石所砌，顶翘檐蝴蝶瓦，整个门楼精工细作，工艺独特。
门楼后面有一幢叶氏古宅，屋前立着四根旗杆石，石座上方正中有圆形旗杆洞眼。一根阴刻楷书“汉舟敷立”，另一根阴刻楷书“碧轩椿立”，这应该是叶氏祖上在清朝时的二位贡生而立。古宅前砖砌门楼颇为壮观，门楣上方青石板上行书阳刻“俊伟光昌”四字，两边各衬有花纹图案，石板门柱有一副七字楹联。大天井里溪石铺就，阶沿砌长条石，楼房两层五直，有东西厢房。柱子均为柏树。柱墩青石，雕刻有花纹，房梁、马腿、门窗做工精细，均雕莲花等图案。沿着溪石古道，我们还在村子里看到“南阳旧家”等，另外二栋清朝建筑风格的叶氏古宅。
走出古宅，在溪石铺就的小道上，我仿佛看到刘基就在前面，他和我们同行。
一条高速公路，沿溪而上，横贯东西，似一堵围墙挡在村前，我们沿刘基古道到瓯江，则需要穿越公路下水泥涵洞，村中新楼房错落有致，溪石古道，常常被水泥道拦腰截断，古宅“俊伟光昌”的西厢房已被砖房代替，“南阳旧家”新旧参半，楹联二副虽字迹俊秀飘逸，却残损难辨识。小小村落在现代文明面前，就显得无可奈何。
采风结束，我依依不舍，感觉有什么东西堵在心里。假如，没有了那几幢古宅和那座门楼，就没有了戈溪这个古村落的灵魂。仅凭刘基的诗和散落在古籍中的史料，刘基将离我们更加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