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阙灿洪

雨者,天之使者,云之精灵。雨之将施,云盖天地,或风雷鼓荡,万珠倾盆;或细雨绵绵,丝丝柔情。雨之来者,必是歌者,或急管繁弦,风雷相呼;或无声无息,屋滴绵长。雨之无色,却是透亮,滴滴晶莹,美若阳光。雨之无香,滋润花芳,泽被生灵,万物呈祥。

雨是泉水之源,是生命之泉。无雨则无泉,泉之源是青山之下和草原之下涵养的净水,净水之源则是云施之雨。世间无孔不入的是风,风是自然之力,风吹云走,云载雨行,云是雨行之舟。阳暖汽生,汽聚成云,云行所到,遇冷成雨。雨润万物,阳气催生,于是春暖花开,草木发芽,飞禽孵卵,走兽媾精,生息繁衍,始有盎然之春意。人食烟火,不离甘泉。人们感其恩深,便歌吟以颂之:我国最古老的经典著作《周易》云:“云行雨施,天下平也。”“刚柔相摩,八卦相荡。鼓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日月运行,一寒一暑。”老子对雨极尽了赞美之词,他著的《道德经》云:“上善若水,水之利万物而不争。”这里的水即是雨之会流也。唐朝诗人杜甫也有赞美雨的著名诗句“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涧物细无声。”雨也最能寄托人们的思恋之情,现代雨巷诗人戴望舒的著名诗歌《雨巷》已让雨深深地烙上了爱情的印记。“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谁不希望撑着油纸伞在悠长又寂寥的雨巷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姑娘?雨又是革命者。“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这是高尔基的《海燕》,对革命的呼唤。

雨行之舟——云,是山川之灵气,具有流动之美。云雾缭绕,以壮峰高;云蒸霞蔚,以添川秀;云白天蓝,以衬湖美;云薄纱轻,以辽原阔。苏试的著名诗句“山色空蒙雨亦奇。”就是赞美云雨是天才般的化妆师,无论是淡妆还是浓抺,对无比美丽的西湖总是相宜的。唐朝著名山水诗人王维的代表作《终南山》云:“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生动描绘了云气变幻,移步换形之景,极富含孕之美。“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些极致的赞美之词,都是云雨之幻化形象给予诗人丰富的创作灵感和无穷想象。我国传统的山水国画,无不对雨富予了丰富多彩的美感表达。

雨是乎极尽完美了。然而,哲学家们都认为世间没有十全十美之事物。

人们在赞美的同时,也常常将水火无情这句话挂在嘴边。雨因于人们生活来说,是最密切相关的事物。人们对雨及之形成的水须臾不能离,人一天不喝水,就会喊口渴。动物几天不喝水就有死亡的危险。久晴不雨就会成旱,久雨不晴就会成涝。久晴不雨了,成旱灾了,人们不会对雨骂娘,仿佛是烈日惹的祸,因与烈日天天相见,烈日便成了替罪羊。人们思雨了,恋雨了,便日日虔诚地祈求龙王送雨了。雨满足了人们的愿望,及时而来,便是甘霖。而久雨不晴了,夏天成了水灾,秋天影响了稻谷的收割,这就是雨之过了。就会有人一边喝着水,一边骂着娘了。

对于人的骂声,雨总是沉默而不语。一年四季阳光只是随了季节在来回地慢慢移动,每天皆普照大地,不见有多少辛劳,而雨总是无怨无悔,不辞辛劳地随风四处奔走,到处布施,泽被万物,难免有周济不到的时候,也难免有宠爱过度的时候。

【编辑:黄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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