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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花

作者:五彩池

在弟弟的办公室,有两张并列的桌子,一张是弟弟的,另一张是他所在科室那位很有资历的女科长的。在这个不大的套间式小办公室我已是多次地来过了,我与弟弟在这里举行即时的“马拉松战役”----谈天。在“战役”即将结束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女科长的桌角上放着一瓶儿插花,那瓶儿是一只低矮的瓷茶壶,而花是有些枯萎了,耷拉着脑袋,显得凌乱,且有些发黄,而从花之本色却能看出它的过去是白色的。原来它竟是“栀子花”。我说:“这是栀子花嘛!”便伸手拿过来看,没料想瓶子沉甸甸的,它装满了水,水淋了我一手,我也就放下它了,不想再细看,同时也不想再探究它了,而此时我心头却猛然间闪过“还是女同志爱花”这么一个念头来,但那只是一瞬,旋即我就又想到这栀子花上头来了——

――栀子花,对于我那是一种“新花”,我先前没听说过它,也没有见过它。只是在安康,前不久,大约是十天之前吧,街面上是有卖这种花的,那不大的花瓣排列为乱七八糟式的“花朵”,就这有人却装它于笼子里,把笼子在街边那么一斜就算是摆摊儿卖这花了,我有些吃惊。早春有卖那灿烂的紫滕花的,也是装在笼子――据推想是供人以吃的吧,未问它。而现在又是有卖这一种花来叫人吃了,我很有些好奇,一日终于耐不住,推自行车至一个卖几朵牡丹花和这种白花的“地摊儿上”,问花主人――一位老太太。我指着一小方塑料纸上的花儿问:“这花怎么卖?”老人回答:“一角钱八个”。我不诚心买,只是想打问此系何花,就说:“花都放得发黄了嘛――这牡丹花是咋卖的?”老太太说:“五毛钱一朵”,我想探问那发黄的白花是什么花,却终难张出口,然却是知道了这花系供人吃之外的那一种,当日晚我回家说与妻子:“街上有卖白花朵的不知是何种花”,妻就言是“栀子花”,我未听清,又问了一句,照例是:“栀子花”。我说一毛钱八只,她纠正道:“是两毛钱一个”。我心想,那花瓣是有些黄了的,但究竟为什么要卖这种既不为吃又不为看的花呢,却又是什么也不知道了。我翻了翻词典之后才知晓“栀子花”三字的写法,并知晓其花“很香”。原来,人们是买这的“香”的,我恍然大悟了!次日上班再从路上经过,一群女同胞与孩提们围一农家卖花妇买此花,便知人家那是专买花“香”回家了。心里释然,疑已大释,心想人之喜花香,乃天性也,引香入室,以香其室,为的是改善生存之空间也。此可谓之城市人的文明吧。栀子花开在夏天,它是在端午节之前上市的,我算是记住了这一个常识性的东西。外面、外地,在其他的地方,有没有此花我不知道,但我总算是知道这栀子花了。我真是兴奋。世界上花太多了,我未知者多矣,如今又算是少了一种世界上我不认识的花,我高兴的缘由就正是在于这里。

世界上的事往往是很巧合的,我刚刚认识了这种花,紧接着便看到这栀子花的树了,上周的星期天,我们到香溪山的余脉去郊游,忽的,我就发现了这栀子花树了。这树叶儿酷似茶叶树的叶子,我的两个女儿素爱折“野”花,我指使说:“快去,你五爸在那儿看呢,那白花就是街上卖的那种!”两小鬼刚到那栀子树前正叽喳着,就听一声喊,不远处有人三四个,在干活,其中一个人转过身子不动,喝道:“谁在掐花呢?”把人惊了一跳,我急小唤:“快走、快走!”弟弟站在花前未动,他穿的是一身警服,料想喊叫之人未必就能怎么样吧,正是这样的,不过确是叫人尴尬了。两孩速溜先走却一步,追我,弟慢离之,我说:“吓坏了吧,没折得及?”小女一伸手,从兜儿掏出两只算是回答,气呼呼地说:“给你!你给我拿上!”我顺势装进了裤兜。我很有些感慨孩子的神速,但之后花儿戴在我的身上却忘得无影无踪了,至晚于家忽又想起,掏出一闻,果然香味还甚浓,细察之,香在花心也;又一天,是在郊游的次日,我们一行人前往安息堂吊父,我又见得满是栀子树、栀子花,曾见有似“花主”之类的人大采其花。我欲揪一只来研究,弟弟严辞止我,我心有不悦,罢了。香花不可折嘛,弟是记得那断喝之窘迫了吧,而我却是忘了。

现在,我看到弟弟办公室女科长桌上的栀子花,忽有所悟,栀子花并不起眼,而人们却依然爱它,那是因为它的香气过人罢了。花有香的花,也有不香的花,有姿色出众的花,也有容貌萎缩的花。大凡花,形象美者以形象名,香气溢者以香名,只要是花,不论你是什么品种,只要有“特点”总还是令人喜爱的。进而又想,人之一生亦颇类花的,你倘若缺乏有过人之“特点”者,那谁又知道你是哪一位老几呢?但只要你是棵香花,纵外表之类不咋劲儿,人们总也是会迟早地能给你以正确的评价和认识的。我想,栀子花,你可真也是不简单呢!你凭着你的香气已闻名天下了。

199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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