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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艺术

说话是人类作为一类动物所应具有的交流手段。应该说,这没有说明可称为“艺术”的地方,因为动物们都在说话。只有听懂与否,没有稀奇之处。但事实上,说话可真的是门艺术,它是很讲究的学问。

说话之艺术与说话之目的有关。大凡说话,一定是为了某种目的而产生的行为。诸如要吃要喝时招呼妈妈或者服务员(尽管有时这两种人还挺像),买东西时讨价还价(所要达到的目的有两个:买到和便宜的买到),等等。甚至于你说梦话以至于自言自语,都是为了满足人体生理活动的需要。更何况,说话作为一种交流手段,必然有交际这一作用。因此,为了达成上述一大串目的,必须要“择言”。而择言,自然也要讲究说话的艺术。

说话之艺术,无非刚柔两类。正如天地乾坤,男女阴阳,万事万物都有阴柔和阳刚两个对立面,说话亦不能免焉!刚柔与否,关键在于与你谈话之人是什么货色,你得明察暗访,摸清对方底细,尤其注意对方的脾气性格,然后决定说话的内容和方式。否则,“可与言而不与之言”或者“不可与言而与之言”都是“失言”,都有不好的后果。小则矛盾触发,关系生隙;大则身败名裂,国破家亡。如《战国策》载,梁惠王宴时,鲁共公“择言祝寿”,方得梁惠王赞许。可以想象,如果鲁共公稍有不逊之词,恐怕就得见自己的祖宗周公去了。

阴柔之术在我弱敌强时往往很有效。如春秋的烛之武,以夜见秦穆公的一篇说辞化解了围郑之危。烛之武以“利”字当头,加之以“敢以烦执事”这样的谦卑辞令,使秦穆公心悦诚服,罢兵而去。而在这个时代,阴柔之术仍然大行其道。下级见上级,属吏见长官,没有什么时候不是柔言细语的。若不以此来进言,很难达成自己的目的。可能有人会说不对!孔夫子不是也说过“直哉史鱼”这样的赞语吗?不错,但我们同时也必须承认,历史上像史鱼这样的人不少,可运气像他那样的人不多。《论语》不也记载了“比干谏而死”的事实吗?可见,在孔子以前很早的时代,直言不讳者便不能稳当的活在世上了。

但阳刚之术也并非没有用,现在许多情境下都离不开它。上司呵斥下属,老师责怪学生,家长教训孩子,不来硬点怎么行得通?中国早已建立起一套依靠血缘关系的等级森严的宗法制度。长此以往,辈分区别自然不可忽视。为了维系它,长辈要有长辈样,就必然要靠刚硬的气势,才会显得威严。而晚辈,就只有俯首听命的份。孔夫子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瞧,对他们好,他们就无法无天,对他们凶,他们就怨声载道。现在的人呀,难怪总是一脸凶相,只怕人不服管,不怕得罪人哩!

不管怎样,阴阳总是相生相克。说话时单纯刚猛或者单纯谦柔并不能达到目的。历来成功的交流,没有不是刚柔并济之手段创造的。如春秋时公子小白摇身一变成了齐桓公后,一面派兵逼近鲁国边境,一面派人对鲁庄公说“只要把公子纠杀了,把管仲送来,我们自然退兵(虽然使者的原话肯定更谦恭一些,不过大意如此。)”鲁庄公乖乖照做。这样一来,齐桓公不仅除掉了与自己争权夺位的哥,还得到了一位贤才相助,最终开创了霸业。

对于这一套“大棒加胡萝卜”的套路,现在有成千上万的“齐桓公”正用得乐此不疲。循此道者,或声色俱厉,破口大骂,令对方面如死灰、六神无主,再春风回暖,好言抚慰。令战战兢兢、唯唯诺诺,就听你说的办;或巧言令色、投其所好,在别人志得意满时使绊子找麻烦,使之身陷囹吾,最后又只得听你发落。也有一些智者,深谙开口与不开口之道:对自己不利时,他们会环顾左右而言它;对自己有利时,他们会打破砂锅问到底,揪着一件事情胡搅蛮缠,直逼得对方不知何从开口。如果这些都行不通,也有些聪明人,根本不计较先给巴掌还是先给糖果的问题。嘴巴得不到的往往用拳头得到。这种强权手段不可谓无用啊!所以现在仍然屡见不鲜。

众人皆知苏秦、张仪为舌辩高手。以力服人,在他们眼里必是不齿之事,可纵其舌长三寸,口吐莲花,面对现代人这些“眼花缭乱”的说话艺术,恐怕也会感慨万千,自叹弗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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