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槐花飘香时

■ 袁省梅

当我写下“槐花”这两个字时，我的心里眼里满满都是一串一串的槐花。

槐花开了。气味总是先行。或许是一个清冷的早晨，或许是静谧的月下。在清晨或者月下，扫院子的女孩、编帽辫纳鞋底的女孩闻到了一股香味，不馥郁，不浓烈，如她们的心思，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味道。

顺着味道，就看见了粗糙的树皮、黑铁的树杆上，不知什么时候挂了一串一串的槐花。女孩停下手中的活，望着那雪白雪白的槐花，就要愣怔、发呆半天。或许她们在惊讶，这样干巴的树干皲裂的树皮，怎么就长出了悬挂了一串一串这样美丽的花儿了呢？

花儿如她的味道一样，干净，清爽，美到极致。直到母亲喊了一声“快来捋槐花”，才回过神来，不情不愿的，心疼着，小心的捧着槐花，一串花要在手里端详好久，好像怕惊扰了谁的梦般，才轻轻的，悄悄的，不忍心的，一颗一颗摘了下来。

槐花一开，整个村子都忙开了。忙着捋槐花，蒸槐花饭。槐花饭好看好吃，色香味形俱全，制做起来也不麻烦。将槐花捋下，洗净，待水分沥净，切点青葱，加少许肉丁，撒些干面粉，添了油盐等佐料，拌匀，上笼屉蒸不到十分钟，掀开笼盖，槐花的清香先扑面而来。尝一口，软软却有点劲道的槐花饭，伴着槐花特有的清香，让人直吃的肚圆饭饱。若是什么调料也不放，只用少许的面粉拌了，蒸熟，也好吃。咬一口，槐花原汁原味的香先溢了满嘴。

由于槐花花期的短暂，加上槐树枝条上多刺，人们采摘槐花，总是用铁钩钩扯。经常花儿拽下了，枝条也跟着扯了下来。

花期过后，槐树往往是大伤元气。有的枝条耷拉着垂了下来，枝条上绿的树叶也在渐渐枯萎；而有的地方没了树皮，白生生的树干裸露着，让人看了不仅感叹。这，是槐花的幸还是不幸？是槐树的幸还是不幸？树如人，花亦如人，有些事情真得难以理清。

只是，槐树还是一如既往地开花，开满树满枝的花，雪白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