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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槐花

作者:我是小民
和儿子一起“战斗”系列之五十四:


主要因为纬度的原因,五月中旬,秦皇岛这边的槐花才不声不响的默默开放。这要比我的家乡大约要晚上两个礼拜的时间。

说这里的槐花不声不响的默默开放并不是说她们开的不够热烈、不够奔放,而是说她们的花开花落实在缺少人们足够的关注。

我的家乡地处黄淮平原腹心地带,如果气候不出现异常,槐花是在每年的五一前后开放的。家乡人特别喜爱槐花,对槐花可谓情有独钟,这种喜爱应该来自于家乡人自古(并未考证)以槐花为美食的传统。因为视槐花为美食,所以,每到春夏之交四月将尽,家乡人的心底就自然而然的多了一重期待。无论男女老幼,但凡从洋槐树下经过总不免要仰起脸来瞪圆了眼睛细细的审视一番。一旦在尚不稠繁的浅绿色的嫩叶间发现了一簇一簇黄绿色才米粒般大小的槐花花穗就会极惊喜的叫起来:“嚯!开了——开了开了开了......”于是,乡里人争先恐后的手执绑着镰刀的长竿赶拢来捋槐花,次日日头未出就来到小城的早市,牛叉的亮着手掌:十块钱斤,还价不卖。

槐花纯天然、绿色无污染,看起来娇俏可人我见犹怜,闻起来清香撩人直沁腑肺,吃起来更是齿颊生津余香满口令人将至三月不知肉味。

可是,这里的人似乎对槐花一点也不感冒,他们不吃槐花,他们甚至从来没关心过槐花到底长的什么样,集市上更不见有人卖。我很为槐花们不平,暗地里笑他们傻:如此天生尤物而且免单消费,他们居然视若空气不加珍惜,是有眼不识金镶玉还是因为住在海边海鲜吃多了?

可能是入乡随了俗,我居然也“无视”起槐花来,直到有一天,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见到了槐花们烂漫盛开的芳容,也因为这一看差点让我悔青了肠子。

那是五月下旬旬初的一个早上,打开窗户,一股清风裹挟着一种熟悉的清淡的花香味扑面而来。香味是很熟悉,可是一时竟没有想到是什么花香。随后就是一个“大发现”:已被破拆的铁道两边成片的连绵的白灿灿的东西是什么?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因破拆铁路而造成的大片死树吗?

为了解开“死”树之谜,我决定早饭后去实地“考察”。“考察”的结果令我惊喜而遗憾:这大片大片白灿灿的不是死树,是一树一树繁密的热烈盛开着的槐花!

我的惊喜是在他乡不期遇到了“故知”槐花,而遗憾自然是相见已晚——槐花们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已经开放多日我却熟视无睹浑然无知。

接下来,我就痛悔的捶胸顿足了:槐花已经过了盛花期,老了,不适合食用了。我果断将这一严重“后果”的出现归罪于我每况愈下的近视眼。我想,如果我的眼睛依旧是两三年前的五点零而不是现在的三点几,我绝对不会坐视如许众多的槐花姐妹一天天在寂寞中红颜老去而无动于衷。

槐花作为食材,最佳是在初放期,将开未开的青涩模样宛若十三四岁的豆蔻少女,里里外外都透着天成的清美甘醇,真正当得起“秀色可餐”四字。

但眼前的槐花尽管已老我却并不甘心,唏嘘良久之后,我决定采些尝尝“鲜”。

黄昏的时候,我带着一个特大的方便兜来采槐花。洋槐树并不高大,又在斜坡上,采摘不困难。我尽量挑拣鲜嫩些的花穗采摘,不多一会就采了满满一提兜。欢欢喜喜回到住处,将提兜往餐桌上一放,槐花的香甜味顷刻之间就盈满了房间。

按照家乡吃槐花的程序,我把槐花拣择了,淘洗了,拌上少量面粉,磕两个鸡蛋进去,搅拌均匀了,一块一块的放进热油锅里煎炸到表面油亮酥黄,然后配上佐料,烧槐花汤喝。等待已久的儿子胃口大开,一下子喝了满满的一大碗。

第二天早起跑步来到海边,一眼看见有个哥们手里悠悠的提着个小方便袋,里面装着的居然是槐花。我莫名激动起来:千里之外的陌生城市里居然有我的“知音”!等过去的远了,忽然又想起,刚才遇到的那位哥们该不会是哪位“老乡”吧?



5月10日13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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