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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柴禾

作者:高谦
或许自幼生在农村的缘故吧,对于拾柴禾有着特殊的情结,因为它曾经陪伴我度过童年时代最美好的时光,总让我勾起那个时代许多难忘的记忆……

春天来了,鲁中地区的小山村一改往日的深沉与孤寂,换上了一幅小桥流水人家的画景,但见山涧小溪弹奏出欢快的流韵,柳芽儿竖起嫩黄的小嘴与和煦的风儿亲吻,草芽儿扬起清脆的耳朵,聆听鸟儿们自由的欢唱,麦苗儿也不甘寂寞,抖去身上的困倦换上了绿油油的新装……在这百花竞放万木争春的季节,可乐坏了我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农家娃,尽管那时受制于贫穷落后的生活,但是我们的心灵是乐天的,整日洋溢着欢笑与憧憬,有时候还会唱起那些不知名的乡村歌谣,引来大人的哄笑与叫好,或许拾柴禾的岁月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记忆中,我常常像跟屁虫一样尾随在哥哥身后,头上戴着一顶用柳条编制的草帽,雄赳赳气昂昂蹦蹦跳跳唱着欢快的歌儿,哥哥用一根长长的竹竿把镰刀绑在上面,将刚刚吐绿的杨树、柳树、枣树枝贴着树干削了下来,我跟在后面负责拾好并捆扎起来,不一会就弄到了一大堆。有时候,实在扛不动,就牵来家中的老黄牛让它驮回家中。春风徐徐的吹着,和煦的阳光不几天便将树枝晾干了,自然成了农家人最喜爱的柴禾。不过,用镰刀削树枝这种活只能在年初进行,因为削的太狠对树木生长不利,不仅村里不允许,就是父母也不会原谅我们。

夏天到了,正是野草疯长的季节,中午时分不知疲倦的鸣蝉在枝头上放声高歌,让人们更加感到盛夏的酷暑与炎热。这时,我们兄妹四人每人一根草绳,一把镰刀,背上一个水壶,来到了山坡上,又干起了割草的活儿,辛勤劳作中不一会汗水便浸透了衣服,脸上沾满了厚厚的灰尘,用手一抹额头灰一道白一道,大家你瞅瞅我我看看你,哄然大笑,那爽朗的笑声在山谷中回荡……割的草多了,用牛车拉回家,一是用来喂牛、羊、兔子等家畜。二是为了换取家中几个急需的零花钱,要用地排车拉着,走15华里的山路卖到杂草收购点,印象中尽管每斤卖到不到一分钱,可是用手捏着用汗水换来的带着土腥味的几元钞票,心里比吃了蜜还甜。有时候野草割的多了,便让母亲摊开晾干,然后堆成小垛用塑料布罩起来,以备雨天做饭急用。

秋天到了,鲁中地区的小山村到处洋溢着丰收成熟硕果飘香的气息,此时父母到了一年当中最为忙碌的季节,白天他们在庄稼地里辛勤劳作,我们在后面有说有笑拾些楂子头、玉米秸、棉花柴等柴禾,在棍子上轻轻磕掉上面的泥土,堆成一块,以便收工后用车拉回家。有时候干活累了,趁父母不注意,我和姐姐便会钻进树荫丛中凉快起来,要么又做起逮蚂蚱、捉蛐蛐的乐事……一场秋雨一场寒,树叶在秋风中簌簌飘落下来,我们兄妹四人每人一个编织袋,一把笤帚,钻进了密不透风的紫刺槐地里,扫那些落在地下的枯枝败叶,可气的是有时候会碰见螫家猫、毛毛虫等小昆虫,被他们螫的浑身青一道紫一道痒痒的,有时候肿起一个大包,需要好多天才会下去呢。下雾了,杨树叶随风飘落,我们兄妹四人会扛起筢子去搂杨刮拉叶,在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中不一会便会装满一大袋,那时候,调皮的我时常用一根细长铁丝把杨树叶串成一串一串,成了在同事面前炫耀的一种资本。傍晚时分,夕阳西下,乡村又升起了袅袅炊烟,我们把一天的劳动成果装在车上,甩着响鞭,赶着牛儿,唱着“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荷把锄头在肩上,牧童的歌声在荡漾,喔喔喔喔他们唱,还有一支短笛隐约在吹响……”的歌儿向着家中走去。

冬天到了,北风凛冽,雪花飞舞,许多树木开始枯萎,这丝毫没有抵挡我与姐姐拾柴禾的热情,那时我们每人拿一块不足半米,有茶盅粗的枣木棒,踩着厚厚的积雪,来到了小树林,朝着看到的枯枝迅速用力掷去,只听“噼啪”一声,枯枝伴随着枣木棒迎头落下,偶尔也会惊飞躲在树枝上栖息的麻雀和不知名的鸟儿,碰巧还会见到出来觅食的野兔呢!不一会儿,手脚冻得麻木了,我们便把打下来的小树枝放在雪地里,要么抄起手来暖和一下,要么把两只手伸出来放在嘴边“嘘嘘,嘘嘘……”吹着热气,双脚在雪地上不停的跺着。中午时分,当我们每人背着一大捆柴禾回家的时候,母亲早已做好午饭在门口迎着我们。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精神以来,随着农村经济的全面发展,生产力水平不断提高,拾柴禾已经逐渐成为一种历史,许多家庭已经开始用上了液化气,煤气,生物气、天然气等先进燃具,实现了“不见袅袅炊烟起,但闻户户饭菜香”的奋斗目标,偶尔提起拾柴禾的趣事,只能作为一个故事进行回味,或许通过今昔对比,还能从中找到许多生活的乐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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