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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难题

作者:我是小民
衣食住行是人们日常生活上的最基本需要,每个人都离不开。而相对于衣和行而言,食和住更其重要。早在汉朝的郦食其就说过“民以食为天”,现在,吃住应该也是最受老百姓关注的民生问题,要不然各级政府会有心思大张旗鼓的搞什么“菜篮子工程”、“安居工程”?
想想也是,人首先得活着,人死了的话一了百了,一切都变得了无意义。但如果活着就必须得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三天不吃饿得慌”,但是十天八天不吃饭就不是饿得慌了,有可能就饿死了。住的问题其实是休息的问题,人要想好好的活着需要休息,需要良好的、充足的睡眠,而睡眠如果得不到保证可能比饥饿更令人难以忍受,公安和纪检部门办理违法违纪案件的时候为什么一用“熬鹰”手段就能兵不血刃让那些亡命之徒或是贪官污吏束手就范“坦白”交代?关键就是一个“熬”字,不让你睡觉。
可见吃和住是一点马虎不得的。
吃住马虎不得,穿衣和出行马虎一下则未尝不可。你穿凤冠霞帔,我可以青衣小帽;你有宝马香车,我可以驾驶我的11号。真穷的没衣穿的时候我就是光了屁股上街你又能奈我何?
吃住的问题马虎不得,我却首先遇到这两个难题了。
先说吃饭问题。吃饭问题真正的难点在儿子。儿子不能吃热饭,哪怕温一点的都不能吃。大夫交待必须要等饭凉了、凉透了才能给儿子吃。
儿子只能吃凉饭是其病情决定的。儿子咳血是因为肺部血管破裂,为了能止住肺部继续出血除了打止血针,医生还用了物理疗法,就是揣冰袋,吃凉饭也是出于有助于止血的考虑。可是,大夫还要求要尽量给儿子增加营养,尽量让儿子多吃。这可真是有些难办。妻子不止一次的犯难说:“我都不知道给儿子吃啥好了。”妻子犯难不是因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有钱到街上什么买不来?什么都能买来,但儿子并不是什么都能吃。大夫一再嘱咐:不要吃海鲜,不要吃鱼,不要吃菠菜茄子,不能有刺激性等等等等。儿子吧,吃饭又向来小心,在他眼里这食品是垃圾,那食品含激素,死活弄不到嘴里去。
如此七折八扣,儿子能吃并愿意吃的东西还真不多,妻子不作难才怪。为了给儿子补身子,妻子曾买来一碗羊肉汤,儿子一下吃了许多。但接着妻子就担起心来,因为大夫说羊肉是温性的,最好不要吃,妻子听了着急的什么似的,连睡觉几乎都是睁着眼的,生怕儿子因为喝了一碗羊肉汤会出来什么意外。
这就看出我的先见之明来了:我给儿子带来了熟牛肉。儿子果然喜欢,午饭我就亲自“操刀”将儿子喂了个肉足饭饱。妻子见状有些喜不自禁:“吃的不少——这可是吃的最多的一顿饭了。”
儿子吃饭是需要喂的,输液的时候要喂,液输完了也要喂。儿子身体虚弱至极,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一天三顿饭只能一口一口的喂。给儿子喂饭要做好先期准备,第一要著是等饭凉透,然后是将折叠好的卫生纸垫在儿子的嘴巴下,还要备好卫生纸准备随时给儿子擦嘴。
饭要喂,药也要喂。药有好多种,有饭前的,有饭后的。还都有时间限制,比如饭前的要在饭前一小时,饭后的要在吃过饭半小时后。这样,吃饭、吃药,吃药、吃饭,两顿饭之间的时间稍微短一些的话就几乎分不清什么饭前饭后了。
医院设有病人食堂,但食堂的饭儿子看都不愿意看,我们吃饭一律到外边买。买饭也是很伤脑筋的事,买什么,买多少,到哪家店里去买,这牵涉到饭菜的质、量、内容、口味甚至包括卫生安全问题。关于买饭我和妻子考虑确实有很多,像什么饭菜不怕凉了吃,如何尽量给儿子变着花样吃等。
儿子吃凉饭,但我和妻子是要吃热饭的,所以我们吃饭和儿子无法同步。通常情况下是我和妻子先吃,等饭凉透了再喂儿子,简单的一顿饭哪一次都得吃半天。
为了能让儿子一日三餐吃的舒服,有营养且营养均衡,我和妻子是绝对不怕跑路的(人生地不熟也没少跑冤枉路)。
一般而言早饭简单,容易准备,卖早点的到处都是,但有一回早餐为了给儿子买一杯小米粥妻子跑了老半天才买回来。
午饭我和妻子是有分工的,一个去买饭,一个陪在儿子身边伺候着。儿子一天要输液十瓶上下,连续不断的输液使儿子体内水量很丰沛,隔不上半小时儿子就要撒一次尿。儿子撒尿是绝对不能下床的,这既是大夫的硬性规定,更是儿子虚弱病体的无奈选择。儿子没有力气下床,他连抬头翻身的力气都没有,我们两个都不在儿子身边的话儿子只有尿裤子。
晚饭是三顿饭里面我和妻子唯一能够一同到外边去吃的一顿饭。那时,儿子输液业已结束,“劳累”了一天的儿子也正需要放松休息。我和妻子就借这短暂的机会一同走出医院去逛街。
我和妻子逛街不是为了观景的,我们没有心思观景,我们逛街主要有三个议题:“放风”,“谈心”,吃饭买饭。三个议题里“放风”很重要但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谈心”,吃饭买饭却是屈居末位的。
“谈心”就是谈病,谈儿子的病,也谈父亲的病,这在儿子跟前是不能谈的。对于父亲和儿子患重病住院这事,我和妻子从来不胡思乱想,相反,我们想的更多也提到更多的是吉人天相,我们相信我们都是好人,祖祖辈辈都是好人,好人有好报,那可是一定的。我们相信我们遇到了困难,我们更相信这一切都会过去,父亲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儿子也一定会很快就好起来的。所以,我和妻子都不悲观,尽管我们心情都相当沉重。
“谈心”的结果无一例外是我们都泪眼婆娑,妻子甚至还会失声,我们流泪是因为父亲和儿子都在经受着疾病的煎熬,而我们又无法替代他们,而如果真的能替代的话我们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完全替代过来的——每每“谈心”谈到此节我和妻子都会泪雨滂沱口不能言。
我到医院的第一天,夜幕降临的时候,我和妻子出外吃饭正走在街灯下,母亲打电话过来。母亲当然担心她的孙子,我向母亲报了“喜”,我说她的孙子吃的很好,病情也好转。母亲“哦”了几声,然后反复嘱咐我一定要吃好饭照顾好自己。
给母亲通电话我是自始自终流着泪的,但我努力克制着,实在克制不住了,我就把电话捂住,母亲问怎么听不见我说话,我就说街上风大。
我说的倒不全是假话,风又冷又大。
我们炒了两个菜(包括给儿子带回的),妻子又加了一碗汤,她说:“多花点就多花点吧,有汤有水的,吃了身上舒服。”
我赞同妻子:“是的,咱得听娘的话,吃好,保住自己。”
保住自己不是说我们贪图“享乐”,更不是我们自私。我们必须要保住自己的身体不出任何差错,因为难局需要我们支撑,我们绝对不能垮。

4月27日21时20分燕大西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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