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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音袅袅梆子腔

作者：王炳全

“京越古韵黄梅腔，要听还是河南梆。”也许被周围是山的盆地禁锢得太久太积郁，抑或是八百里伏牛深蕴的壮美和厚重，洛阳人独独偏爱“可着嗓子吼”的豫剧，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处处可闻“铁板铜琶梆子腔”的行云流水，苍凉悲壮。踏上这块热土，不管你城镇山乡，走街串巷，谁都会给你来一段“一挂三花”，“五世请缨”，“寇准背靴”，“血溅乌纱”，“泪洒相思地”......让你细品豫西调的独特韵味，让你感受什么叫横空出世慷慨激昂淋漓酣畅。
我琢磨，京越细腻委婉，黄梅天上人间，美哉美矣太过柔弱缠绵。不大符合中原人纵横捭阖的粗犷习性，敢爱敢恨，恩怨分明。表现在舞台上，则是文谏武战刀枪剑戟争强斗勇憎爱分明，那种大开大合，那种急急如风，那种锣鼓激越，那种板胡悠扬，那种生旦净末招式分明，那种高遏行云细若游丝，真是悲欢离合尽在一场戏中，河洛人的博弈人生困顿煎熬在“梆子腔”中得到倾情释放，这大约就是咱豫剧的独特魅力吧。
我这点微不足道的文学细胞，是从看豫剧培养起来的，至今我还对豫剧情有独钟。心情极好的时候，情绪低落的时候，哼唱豫剧是我最好的调节方式，尽管因性格内向从不在大厅广众之下露脸，对文友忘情时唱豫剧的滑腔跑调，我尽知谬误却从不纠正，就让这不断改良的豫西调花样多多吧，这才是率性多彩的生活，符合社会生活的原生态。
由于爱好，双休日把玩文字之余，我常带上夫人去洛阳几个戏圈里散步听戏。在高新区，有顺驰城广场戏曲晚会；在涧西区，有牡丹广场豫剧清唱；在西工区，有周王城广场戏曲联唱；在老城区，有青年宫文化广场白昼继夜的豫剧表演。。。。。。洛河之滨，处处都有色彩缤纷的“河洛戏苑”，时时可闻梆子腔的袅袅乡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古都洛阳既是牡丹家园也是豫剧之城。哼梆子腔，是洛阳人开门七件事的第八要诀，是人们日常感情诉求的重要载体。劳瘁筋疲时，哼上一曲，提神解乏；班后归返中，哼上一曲，轮下生风；心情郁闷时，哼上一曲，海阔天空；远途征战时，哼上一曲，驱寒壮胆。随时随地随意吼上几句，那袅袅乡音，那豫西调韵味，“未成曲调先有情”，都会使你“河洛遇知音”。
在顺弛城广场周末戏曲晚会上，我曾目睹从附近县城应邀赶来的几个男女名角，唱“秋江河下水悠悠”，唱“老身家住南阳地”，唱“羞答答出门来把头低下”。。。。。。那种声情并茂，那种凄楚哀婉，那种宵壤萦绕，令人过目难忘。我还聆听过一位85岁老农演唱“包公辞朝”唱段，那真是底气十足，响遏行云，字正腔圆，赢得经久不息的掌声。
在青年宫文化广场，我曾不期而遇步入老年的豫剧名家曾广兰女士，她戴着墨镜，风采依然，她与助手即兴表演了《断桥》选段。“我的官人你，你好狠的心哪......”真是宝刀不老，艺术常青，那爱恨交融的凄婉，那九曲回肠的悲情，让曾女士演绎得炉火纯青，令人沉浸在情天恨海中久久回味。
洛阳人爱听梆子腔，河洛原本是豫剧豫西调的故乡，要不“河洛戏苑”（河南“梨园春”名扬全国）怎么会那么红火呢？你走走听听，这古都大地豫剧声声，此伏彼起，细腻而粗犷，辽阔而旷远。在这块热土上，时世代代摸爬滚打耕耘不息的人们，抑或是把诠释人生祛灾消难的祥和企望，都融入到这“急急风”般的狮吼笙鸣之中，这河洛的人们，，还有什么不开心乐活的呢？
乡音袅袅梆子腔，豫剧声声入心房。我敢说，唱为心声，豫剧豫西调跟牡丹一样，是我们河洛经久不息的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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