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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情系列之——母亲的“幽默”

作者：飞雪迎春

母亲八十多岁了，除了耳有点背，心智略微不清之外，身体尚无大碍，饮食起居一应自理。这是我这个做女儿的最大的欣慰。
母亲是那种遵从三从四德、逆来顺受、不善言辞的传统型家庭主妇。母亲宁静淡泊，慈爱善良。记不大清楚母亲的“幽默”起于何时，总之，我把它理解为是母亲渐近暮年的衍生物。
母亲笃信基督，家里人哪个有了头疼脑热什么的，母亲立马就给祷告，其虔诚的态势，常常感化得我们不得不对耶酥肃然起敬。末了母亲总会问：“好点了吧？”我总是嘱咐丈夫和儿子一定要说：“是哩，好多了”。这时，母亲就会说：“以后有啥不得劲的，一定要想到‘主耶稣’，不然够你们受的。”
家里有了电脑，母亲的反应不亚于看到一个天外来客。儿子玩游戏，母亲总站在旁边看，一副津津有味、乐此不疲的样子。我给儿子限定时间，说玩游戏太累，母亲接话说：“也让人家歇歇啊，你看那上面的小人不停地跑来跑去，使坏了你还咋玩？”
春节，老家人来走亲戚时拍了很多照片，一天，丈夫在电脑上传递照片。母亲站在一边惊讶不已：
“咋就会上去了呢？”
我说：“还不止这呢，一会儿照片就会传到我姐家的电脑里，她们也能看到的。”母亲一时无语。我知道，此时母亲的大脑一定在极尽高速地运转着。
“那告诉你姐，明天让她把我落在她家的老花镜也从电脑上传过来吧！”母亲话音没落，儿子已笑得前仰后呵了。
侄女和母亲同住一室，晚上侄女和男朋友通电话，母亲听不到说话内容，就问：和谁说话呢？侄女答：是我妈。母亲会大声说：告诉你妈什么什么的。我告诉母亲，人家通电话，你不要在旁边说话。母亲理直气壮：“咋了，我的话他们大老远的也能听得到？”
……
生活中，母亲如此的“幽默”比比皆是，数不胜数。几分风趣、几分诙谐、几分痴迂……每每让我们忍俊不禁、啼笑皆非。只是，渐渐地，面对母亲的“幽默”，我心里总有一种异样的东西在翻腾，隐隐的有点痛，是那种难以名状的滋味。
常常思忖：母亲给了我们生命，养育我们长大。在我们都亭亭玉立、玉树临风之际，我们的母亲却象被掏空了躯体摇摇欲坠的大树，即将走向生命的尽头。如果有一天让我选择，我会希望老天赐我唯一的母亲永生，因为她的存在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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