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优美散文 > 药趣

药趣

作者:杨增强
写下这个题目,自己也迷惘了;吃药还会有趣么?然而忆起童稚那段时光中吃药的往事,还真的让人留恋呢!
儿时吃的“药”最多的是治疟疾的药。这害人不浅的疟疾俗称“打摆子”,又叫冷热病。有隔一两天发一次的,有一天一次的。病来时浑身冷得筛糠,身压几床被还嫌冷,冷过几小时后就发热出汗;下次冷还是如此,且愈害愈重,时间长了就引出其它病症来。记得幼时发疟疾无药可吃,母亲就用土方草药给我治。一种是嫩桃叶炒鸡蛋,吃了两次效果不大,母亲就掐老叶,多放;老桃叶很苦,母亲见我吞咽时愁眉苦脸的样子,总是连哄带吓,逼我吞下半铁勺桃叶炒鸡蛋后,掰一块甜瓜给我改口味,吃了几次,这病像是轻了些;一过秋凉就好了;可第二年夏天还会犯,于是再吃桃叶鸡蛋;年年秋天折腾个十次八次,我就只剩下筋挑头了!第二个治疟土方是吃无盐炒丝瓜,先用皮鞭梢塞鸡蛋里煮吃作引子;吃不好就割断丝瓜根,茬儿留长些弯在酒瓶内,一夜淌一瓶鲜水,就喝那;记得我喝过几次也觉轻了些,但仍不除根。13岁那年,我再也咽不下桃叶炒鸡蛋、丝瓜和丝瓜水,趁给五爷爷打酒之机,一气喝下半瓶60度山干酒;怕五爷爷责问,大沙沟底补灌了半瓶水;抱着瓶子没到家,已醉倒在爷爷瓜地旁;恰生产队赤脚医生田头送服疟疾药,父亲趁我似醒未睡时塞几粒在我口中,半碗凉开水灌下,可能是酒后吃药有奇效,就那一次,我以后再未犯那缠人的疟疾病。
时下人嗓眼上火有了炎症就吃碘片或草珊瑚。咱幼时可没这口福。祖母和母亲听我嫌嗓眼疼,就数了7粒黄豆让我睡前压在舌头底下泡,有唾液就嘱我别吐全咽下。清早醒来,黄豆或咽了,或剩两粒也泡胖了咬碎了,可嗓眼疼也大大减轻或直接消失了!至今尚不知几粒黄豆竟有这么大效验!
诸如三白(皮籽瓤皆白)西瓜专治痢疾病啦,端午节采杂树叶烧水洗身可治风疹皮炎啦,蜂蜜兑凉开水治咳嗽喑哑啦,葱姜辣子茶专治伤风感冒啦,还有花椒针放疮痈不会发炎什么的,总之,在祖母和母亲那里,不须花钱的奇药偏方数不胜数。最让人不愿启齿的是,那年我和四叔家小弟害了眼,奶奶就在我们早晨睡得正香甜的时候把我们叫醒,让我们用小手捧了自己的尿水洗,连洗几早上,还真的好了呢!尽管现在吃药已是公费,但我永远忘不了儿时缺医少药的艰难,以及儿时吃药的苦涩与幽趣,且不管祖母和母亲的药里究竟含多少科学和有效的成份。(以上各篇均写于上世纪90年代,先后在不同级别的报刊发表过。)
+阅读全文

相关散文

收藏/分享

分享「药趣-最新散文」到:

推荐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