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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情冲淡在过年里

作者:潜世行者
为了新年,老早回家,心里有诸多期待,当然,这并不是与以往相同的感受,而更多是对不同于已往的更加闲适的生活的期盼。这回家,也可谓是风尘仆仆。从北京的公交车到北京西站的T9次旅客列车,再到市里的长途大巴,再到在乡间小路上颠簸的小巴,我始终是我,然而更重要的是一种心理的渐变。我能在在这种微妙的变化中得到自我的释放。窗外苍茫的大地,飞速消失的建筑与列车里熟悉的面孔和污浊的空气相映衬。一切都是在隐隐约约的预示着什么,我想那便是新年带给我的震颤。我觉得这正是印证了鲁迅先生的的经历:“我冒着严寒回到了相隔两千多里的故乡”。
然而,回家归回家,过年归过年,是两回事。回家是必要的准备,是亲情的呼唤。过年是一件重大的事,需要精心准备,更需要用心来感受。
现在过年,我猛然感到一种责任与负担。那没有自我暗示,没有自我强制,没有特别的现实感。那一切仿佛是突然的,既像生存带来的影子,又像是伴随这自我成长的独立意识的印记。这在陪家人办年货的过程中体会的尤为卓然。同样的繁华的大街,同样的熙熙攘攘的人群,同样的琳琅满目的商品,在以前与在现在给我的感受大相径庭。记得小的时候,常在家长的身前或者背后,对眼前的东西相当好奇,有时以至于依依不舍,差点跟家人走散。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只要自己喜欢,就缠着爸妈给自己买。每每自己的“愿望”实现,就高兴得眉飞色舞。现在呢?我很难说能在满目的商品前感到丝须好奇与欣喜。一方面,自己开始对商品开始判断,比较了。这件商品多少钱,在别的商店价钱是多少,到底值不值,到底是不是必需品,如果不是,那就是所谓的“浪费”了。其实这些都无非是表明我已经具备成年人的特点了。不过我想在这里这是题外话,与责任是没有直接的关联了。现在想想当时的情景,真的觉得好笑。我时常觉得现在满目的商品,其实都不是我的,即便是我认为合适,掏钱买下了,我也不会觉得它在何种程度上属于我。我更倾向于认为我中了商家的圈套。所买的东西的种种便利无非是商家“投其所好”,给我精心设下的圈套。可以这样认为,在看到这件商品之前,我活的很好,我有自我的安适感,我没有什么不适。商品就是对我的欲望的刺激,让我心生缺憾感。再者,购买商品是要花钱的,无论是花谁的钱,都是都会让我有一些不安。家人的收入是我明晓的,我不能增加他们的负担。我感到非常的羞愧!当年的小学同学已有许多已是为人父母,中学的同学已是一年打工能挣一两万元的了。而我还是活在父母的怀中,靠着父母的供养,样样都得向父母伸手。唉!我什么时候能够在经济上独立呢?
责任,到底是什么?责任明明是压制人生的,让你为了一个忽远忽近的目标而陷入万般忙碌之中,让你的生活陷入无形的强制中。可是问题的否定却又会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而且本身也似乎是一个不切实际的问题。记得在普鲁斯特的小说《生命不能承受之轻》中讲到,责任与负担是生命得以存在并保留活力的条件。责任是相对于他者的,没有了责任自己就会陷入空前的孤立,或者失信于人,或者无所寄托,终日无所事事。
还是基督教说得好,人生来是要受苦受难的。一切的一切,都将是难以回避的,与之,我们只有默默地接受。
在沉浸于浓浓年味的同时,我也时常惊叹于兴趣爱好的转移。以前好多东西,记得是那么有趣,它们伴随我走过可爱的童年。很多欢乐的场景现在还是历历在目,让我不断的回忆,欢乐与忧伤交织。记得当年我特别爱放爆竹,不单自己嚷着爸爸给我买,还老早出去捡别人家的“哑弹”。爆竹是只有我们单打的男孩子才敢玩的:向大人要半截烟头,把要引在放在上面点燃,然后猛一松手,“噼啪”一声,爆竹在半空爆炸,惊得胆小的女孩子大叫。就是这么简单的活动,在当年不知给我带来了多少快乐。诸如此类的东西还有很多,在童年,它们真的是我的快乐之源。现在呢?它们很少能勾起我的半点兴趣。偶然看见现在的孩子在我的面前放爆竹,我也有些害怕,急忙躲闪。在我的脑海里面,它们好像是既危险又无聊的游戏。有时我还会对小孩发脾气:去,到一边玩去,离我远点。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残忍,阻止别人做它们自认为感兴趣的事。这与当年鲁迅阻止侄子放风筝又有什么区别?
俯拾过年的每一个快乐瞬间,游弋与快乐、迷茫与忧愁之中,我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是成长,什么是变迁。成长不但是年龄的增长,能力的提高,更注重的是自我的全新塑造,是一个从家庭到社会的过程。而提到变迁,人们往往想到的是它的表现,其实变迁就是社会让人们产生对以往经历的疏离感。这些都是一个必然的过程,必然的与好奇,欣喜,迷茫与痛苦相连。不过正是又有经历了这些,我们才真正的变成我们自己。
当然,如果过年只是在变,那也不能称其为过年,不能称其为生活。过年这段日期本身应该是极为平常的,和一年的三百六十五天没有什么不同。关键是人们的认同而富予过年以特俗的意义,而那些定西是很难改变的,就像金属愈经岁月打磨就越明亮一样。
过年有两个方面是始终不变的,至少没有太大的变化,一是团圆,一是放松与庆祝。团圆就是家庭成员相聚,回家看看。在以前,中国是典型的农业社会,用社会学的话说,是“乡土社会”、“农业社会”。家乡,家庭让人们产生的归属感相当浓厚,这让人联想到几句唐诗“月是故乡明”、“每逢佳节倍思亲”。过年时仍然沦落他乡将被视为人生的一大不幸,更是对祖宗的不尊。现在呢?那种古朴民风受到市场经济的严重侵蚀。可是,人们对家的眷恋仍不减当年。加上现代交通发达只要有钱有一定时间闲暇,距离早已经不是什么问题。因而每当年关的时候,就有大批的回乡潮流。我有一个姐姐,在福建工作,干得很不错。她就是农历腊月二十六回家的,虽然有些晚,但是她的归来毕竟给全家带来莫大的欢愉。亲人邻居在一起交谈,谁的孩子过年回家,谁就格外的欣喜格外骄傲。我想对于姐姐的回家,最高兴的要属妈妈了。由于牵挂太深,妈妈已是满头白发。她讲思恋与期望全部寄托在我们姐弟身上。
当然,过年确实是喜庆的日子,说到底是玩的,要和平时彻底告别。过年的理想心情是该完成的工作全都完成了,将理想与计划留给明年。然而,我们也真切的看到许多人在过年里仍然忙碌着。什么边防哨兵坚守岗位就不说了,在我们那最常见的是汽车司机跟超市售货员,过年的前后几天是他们收入最高的时间。他们是有些世俗,有些不尽人情,不顾照顾家人和孩子,钻在钱眼里。可是,我觉得对他我们也不能说什么。人生在世,谁不是为了生存?他们也有他们的苦衷,难道他们不想大过年跟家人团聚?他们是在挣我们的钱,但更是在服务我们而那种服务时等量交换的,没有人们大肆宣扬的“为××服务”那么空洞。
常听长辈抱怨过年太累,花钱太多。他们是对的,他们对生活,对于过年体会远比我要全面深刻。说过年累,是妈妈的感受。应为新年每天都要来很多客人,需要准备一桌一桌的美食佳肴。爸爸要忙着接待客人,我和姐姐是实实在在的“客人”。每晚,妈妈就喊腰疼。想想她也太辛苦了,要没有她的劳累,哪有那一桌一桌的佳肴,哪有我们及宾客的欢愉?说过年花钱多,应该是所有成人的感受。买东西,给亲戚小孩压岁钱,给别人拜年的礼物,往来交通……每每都要花费一大笔。看着自己一年里辛辛苦苦挣的钱就那么大把大把地花掉,谁不心疼?可这就是实实在在的生活!收获与代价,积累与开销,理想目标与现实生活的多重矛盾。我想“穷人过不起年”其实并不是过年本身有什么不好,而是说他们平时没有不要的付出,或者遭受了什么不幸。
已是正月初十,快乐的日子已经过的差不多了,该喝的已经喝了,该看的已经看了,该醉的已经醉了。现在是一段时间的终结,更是一年奋斗的开始。偶尔回想过年的某个开心的细节,在愉快与忧伤中找到一种克服困难或者超越现实的力量是必要的,当更重要的是要一步一步的努力,为了自己和家人来年的快乐。
——2010年正月试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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