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雾都

作者：纯洁

斗转星移，韶光维在，敝屣辗转如萍踪。
雾都览胜，胜影妩媚，媚态婀娜如淤莲。
岚烟晓雾，雾仙逸情，情雾袅袅如婷仙。
——前记

我很喜欢穿行于山南水北大江原野里，去慢慢悠悠的欣赏那些迷漫无垠的“逍遥子”。
说到雾，“雾都”的可彰明较著得很，却始终能让我赞语不绝。无论是，山间隐雾，远岫缠雾，晨中浓雾，傍晚时的蔼蔼薄雾；还是车驰窗外的雾象，桥上桥下的仙境，或是荡舟游弋在碧水上的横江白露，我都那么痴情那么醉心那么如一而视。

一、

嘟嘟嘟……欻欻欻地飞影闪向东方。机动声很小。
驰突如梭的高三快客在坦缓的渝宜线上忙忙碌碌。薄薄的雾霭像棉纱似的撒满整个大地，一把将它兜头盖脑。它有些如我：虽说，坦途未卜跟薄雾苍茫朦胧似的，但是为了自己的“人生站点”穿上华丽殿堂的艳妆也只能金戈铁马驱逐蹭蹬……车身一点不发癫的，我前额倚着车窗，窎远的车外雾境如洞天福地旖旎万般却单单相中我的眼神，蓦地如千军万马攻入我的眼帘，宛然在目。嵽嵲茂岭，巉峻雄山，绵亘如蟒的崇山，若丘陵似的崔嵬岗堆，心广体胖的竹山松林，都被虚虚飘飘地山岚一并影影绰绰起来，也只仿佛那襁褓中呼呼入睡的婴孩。隐隐约约的聚落村寨里，我似乎搜寻到一缕缕热气腾腾的米饭香佳肴香；我又似乎看到了一场场依依不舍的别离情景；我更仿佛听到一声声温温暖暖的祝福：嗨！孩子哟，要努力要好好干的哪。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这是亘古不变心照不宣的信心；是洞见肺腑的真谛；又是少年茁壮的春风化雨和嗒嗒地鞭策；或许更是春华秋实的不竭泉源。
很对。目不转睛的直盯着。一刹那惊醒过来，窗外的一切更加模模糊糊了的，似乎白蒙蒙的已经簇拥住了我的眼球；不，好像是水汪汪……
车身三番五次的钻向黑隧洞。我用力的睃向窗外。那半山腰的云雾若即若离，若明若暗，若隐若现；时而徒步畅游，时而清静狂舞，时而荡如秋千，时而凭险凝望；有时它们好像纷至沓来的列位仙家彬彬娴静坐如雅士，有时它们又像倦飞的云雀悄然入穴。我望着那些形形色色自由却又无忧无虑的“家伙”，无尽欣忭又满怀歆慕之心。
偶尔，一点点雾气飘荡在隧洞口，它猛飞来擦过窗玻，那股亲切劲我能倾心以受……

二、

司机故意啸鸣，催命似的。
此时，城市上空的云雾淡薄了许多，不在溟濛，终于能摆脱一会厚重的水气的羁勒情思；当然，也没有先前那么体态轻盈了的。我提着行囊挤出了汽车北站，这些繁华街市里的却成了自己的东道主，硬是拽着我住上了一间低档的但能凭栏眺远的客房。
黄昏的时候，腼腆的羲和驾着龙终于显现在西山那头。淡淡的余辉与“泥足巨人”在城市上空，安妥的静坐，只等着夜幕发帖下逐客令。远处，那鳞次栉比可又跟叠床架屋似的高楼大大厦林立在薄纱里隐约可见，宛似美丽的蜃景。可是，偶然一见的点点霓虹灯光辉映其中，那薄薄的雾却显得绮丽多了。
夜幕降下，霓虹灯光在喧闹中不停的闪现……
它轻轻的走了，一点都带走了，包括我的一片痴心。
我慌慌地跑下楼，同房东恳谈了片刻并朝他借一幅本地的旅游地图，只想查验几条路线。没料到的，却是房东老板竟能一鼓作气的吐出了一大串，像是大足石刻、丰都名山与鬼城、红岩村添渣滓洞、张飞庙石宝寨川江上中游又连白帝城、南山缙云山白马山又随神女峰……也许老板把我想成了初出茅庐客留异乡未见的纨绔少年。可说，雾里华蓥山雾里金佛山雾里四面山雾里太白岩，雾里歌乐山雾里瞿塘峡雾里小三峡雾里长寿湖，只要是雾花撒遍的那在我心里可是怡然而无比憧憬无比痒痒难耐无比澎湃愈演愈烈。在渝宜路上，垫江段、长寿段、近主城三四十里段更是如此……
是的，雾都的雾是花；雾花，淡泊不娇，明明白白。
是的，雾都的雾是仙；雾仙，自由自在，近人近情。
是的，雾都的雾是迷；雾迷，冥冥茫茫，迷迷醉醉。
是的，雾都的雾是语；雾语，婉转动人，清逸如歌。
啊，想远了……老板回身进了房。“白里蕖”（白皙如芙蓉，可能是这家的爱女）在柜台上提笔用力比划，眼睛只看着电脑，一会儿又发笑。白白的肌肤留点笑容让我想起了一团一块一坡一片的暮霭。惊喜的小姑娘从后面跳出来缠着“白里蕖”喊着：“姐姐，明早不去抓雾沐洗呀！陪我去游乐场，好不好……”小姑娘苦求着。
老板来了，我接过地图允诺璧还就回了房。寻查了一会便睡起觉来，只等明天和以后了。

三、

夜快如鶱，奄忽昼起。我择优了一条线拂晓中赶往俞奥大桥。
天大亮了，我追到了俞奥大桥，白雾早已就位了。
站在这巨人的肩膀上，浩淼的嘉陵江在脚底下奔腾着，放眼望去，一览无余。指指江面上，恢廓的白雾浓妆一片，柔情蜜意迷漫整条嘉陵江。白茫茫的一条雾带恰如千里银汉，不宁唯是，这横躺两岸的俞奥大桥更胜似“鹊桥”。雾气开始弥散起来，一会挤满了嘉陵江两岸，网住了一幢幢层楼。那些雾气凉凉的但又特温和，却始终爱怜着“雾都”；沐浴着整座城市；浸润着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滋润着城市里的一老一少一草一木一水一气。看，它们有的已经跨过窗户跳进了巴渝人家……
赶快，紧着分享，凝神谛视。
在河央上，雀翔鸟翾一群群的，都在戏耍着那些传情的雾。
靠滨江近，船憩舟息一艘艘的，早已江郎才尽的拜倒在雾下。
于岸陂上，树止木静一两棵的，竟然贪睡不起躺睡在雾里。
突然，习习的一阵微风吹来了几朵，拂过我的脸，擦拭掉了我脸上的残垢与辛酸，爽爽的。可是被杂杂地机动声吓到了，冲冲离开奔向大舞台。急忙用自己的手抓住它，不想它还是留恋的离去了。
我转过身正要跨向公路，到桥那边去观瞻观瞻，却被交警先生制止了并把我带到了桥头。

四、

还记得上次亲历朝天门的岁月时光吗？那也是一个夏天的上午，微微的雾气放在广场上，四周稍微显现一点。在那里，轻歌曼舞不停，一片哜哜嘈嘈，一片窃窃囔囔。我记得，他们在雾里看书，陷入其境痛苦或感动流泪。我记得，他们在雾里显显摆摆，嘻嘻哈哈。我记得，他们在雾里漫步，在雾里漫语，在雾里晨练，在雾里追追跳跳跑跑颠颠。我记得，他们在雾里捉迷藏，闹玄虚晕头转向。我记得，她们在雾里美容化妆，轻描淡涂最重要的是雾仙来帮忙。我还记得，他们在雾里相谑相斗相吵相争相逐。
今天的这场雾很大，罩得严严实实的，方圆不见一丈。
我追寻的莫过于此。
坐在这“仙山琼阁”中，去和它说话；去和它谈心；去和它接触。可它就开始不客气了，在你的头上飘过；在你的脸上画过；在你身前身后遑遑的撩逗像个“泼皮”却无比谐谑；在你的衣料缝隙间阴骘着却无比剌戾；在你的手链周围纡徐享受着珑璁妙音却久留不走。不理那似毰毸的“家伙”，我只管闭目聚神屏息去细听去用心体验去有根遐思。我还是觉得那一招一式一举一动一侠一义一挥一蹈一踏一踢一藏一躲一行一穿都目不暇接，一话一语一歌一唱都听不过来；甚至脑子里心田间都摩肩接踵的排成行排整齐了的。听，它在踏歌不断，“……感谢你给我的光荣，我要对你深深的鞠躬……”
撑开眼睛，雾稍细了一点，远方还有一个在雾中洗浴的美人。
我来到“鸭子嘴”上，江上也一样，往来的船只在国画中荡漾着雄姿。要论雾中雄姿谁与“江翼”争。
光芒从云罅中射出，那不只是单纯的，还许是冰清玉洁的雾在坦途大道上朴素奉献半生而可擢升的“仙道中介”。或许光明之神真的会将它们推向更高的境界。
大概，人间更应该多一点这样的“气息”。
其实，这几年如“雾”那样的秉性之人数以千计，憨厚的、无私的、朴实的、重感情的、重牺牲的、重道德的……新建区，戴着“壳帽”的忍着大汗淋漓笑着搬砖搅泥挺兴奋的挺带劲的挺自信的挺卖力的；双向口，戴着盘帽的挨着炎炎巨热静着东指西招太肃穆的太刚强的太负责的太理解的；道路旁，戴着口罩的想着城市环境默着辛勤劳动真伟大真友善真幸福。……
我希望人人都如此。我只能让自己的心心念念随波而流，但愿有一天能与大雾鲜活在人间……

雾里去雾里来，看到的雾那不是雾，那应是默默无闻又忠诚又敢于奉献的伟人。青年儿女们，快高呼：为了我们的祖国，我们要传承最古老的道德文化精髓和气息！！！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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