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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花盛开的地方

作者:高阳酒徒

栀子花这种花树,在陕南很常见。在地头或庭院里,往往会有那么一两株。碧绿的树冠中间,素雅的栀子花点缀期间,清清白白。其花香,好远好远都能嗅的到。

我上学的时候,我们语文老师的庭院中就有一株栀子花树。她的儿子和我差不多大。我们常在一块玩耍,做一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比如打牌,输了要喝凉水。或者用细竹竿前面绑上铁丝圈,在各处老房子里粘了蜘蛛网,去菜地里或者池塘边粘蜻蜓。黄的最好粘,红的次之,灰色的个头大,最不好搞。往往粘了一个我们叫大铁牛的灰色蜻蜓,会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到处炫耀。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语文老师大概就像现在我这个年龄段吧。她的身体并不太好,有坐骨神经痛,不能久做。常会在院里走走。只要我们不是闹的太过火,她是不会呵斥的。往往看看笑笑,又去忙别的。记得有一回狠狠的训斥我,是因为我淘气,两腿岔开跨在水沟两边去水里捞冰,结果力气小,上不来了。

我的又一个玩伴春明,是个矮个子。那个时候,他的爷爷奶奶尚在。爷爷留个山羊胡子,须发皆白。喜欢戴个眼睛看竖排版的《红楼梦》。据说文革时期,红卫兵批斗他,有些红卫兵就拽他的胡子。说他是扯不展,就是麻明的意思。

奶奶是个小脚,常穿件对襟大褂。她主要就是做家务,担水。有时候累了,就座在太师椅上,吸水烟。用嘴一吹,火媒子就燃了,在幕色中一闪一闪的,那应该是她最惬意的时候吧。夏天的傍晚,给她的几个孙女洗澡,就像洗红薯式的。一个大脚盆里倒满水,洗了老大洗二。还要洗自己的裹脚布。把裹脚布搭在床头上,第二天一早就干了。

我和春明我们可以去稻田里抓黄鳝。把黄鳝破好,用油一炒,稍微搁点盐,那味道能馋死人。或者撇个栀子花的花枝,插在秧田里,几天就能生根。我还试过插别的花枝,却没有成功过。

春明的几个叔伯就他一个男丁,所以金贵的很。他的爷爷奶奶绝不允许我们到河里洗澡,怕被大水冲跑了。但在夏天,我们几乎每天都去。回来的路上,手上粘点路上的浮灰,抹在胳膊上。到家了,奶奶要检查。用大拇指吐点唾沫,在春明的胳膊上搓,如有垢痂就是没去,如没有就是去了。每次总能搓下垢痂来。

现在我已好多年都没有回到过当年我上学的地方了。肯定好多人和事已经物是人非了,就连当年的小伙伴也不一定能记得我。可我还是想念那个栀子花盛开的地方。几年前,我在宁波的张苍水故居里游玩,发现墙角一株栀子花开的正旺。那花香,还是那样的沁人心脾。我的心都醉了。仿佛这花香能穿透岁月的沧桑,直接将我从现在带回那早已失去的无忧无虑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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