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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我体会到饿的滋味

作者:杨春晖

在我小的时候,特别是联产承包土地以前,广大的农村,基本上都很穷,温饱还没有解决,村子里有一多半的人家粮食接不住茬,特别是春天里,青黄不接,感觉白天特别地长,最容易挨饿,饿了还找不到可吃的东西,毛草的白茅嫩芽,麦坡蕃嫩枝条都吃过。记得那时,家里把冬天的坏红薯挖去坏块,切成红薯片晒干,荆条编的篓子裝了一篓,本来是喂猪的,可每天放学回家,我和哥两个就直奔那个篓子,挑出稍好些的红薯干装满口袋,再出去玩,一个春天,那一篓坏红薯干被我兄弟俩至少吃去了三分之一。

这些平时的饥饿,虽然难受,但都可忍受,印象不深,最难忘的饥饿感在我少年的印象中只有一次。

那是在我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大概有十岁吧,一个星期天,爷爷计划着要带父亲及叔叔上山割黄备草,准备修缮家中的草房,我们兄弟俩知道后也要去,爷爷同意了,我们俩非常高兴,头天晚上,就把镰刀磨磨,绳子准备好。第二天,天不亮就吃好早饭,套上架子车出发了。走时父亲要我们每人带一个馒头做干粮,我们兄弟两个谁也不带,都嫌麻烦。一家人把车停在沟口,进到了鳖沟里沟,天已大亮,满坡的黄备草在晨风中摇曳生姿,一片褚黄,兄弟二人尽拣大抓的割,干劲十足,割到山顶时,已割了一小捆。爷爷说:别看人小,割的挺快,快赶上大人了。得到夸奖,我兄弟二人很是高兴,有点飘飘然了。

这时太阳已升了老高,站在山顶上秋天山野的美景尽收眼底,看到远处有一大片黄黄的黄备草,很是茂盛,就离开了大人,飞奔过去。割了一会,发现远处还有更好的黄备草,就又舍此奔它了。就这样不停地换地方,越走越远,后来也有玩耍看景的意思,不知不觉已跑到了莫张沟那边,在那里割了一会,估模着已是中午时分,肚子饿了,干不动了,就开始把割的草捆了捆,背上往回走。越走肚子越饿,两条腿发软发飘,没方法就把背的草丢掉一点,途中割的草也不要了,就这样走走丢一点,走走丟一点,也许是劳累的缘故吧,饥饿感是那么的强烈,身上沒有一点力气,两条腿软绵绵的,根本迈不开步,在即将崩溃的时候,总算时到了大人割草的地方。

大人带的干粮在停车的地方,离的老远,我俩是又累又饥,实在是走不动了,不停地喊饿。爷爷看此情况说:叫带干粮死活不带,后悔了吧。走,带你俩找点饭喝。把我两人带到了山阳沟里沟的一户人家,去时人家已吃过饭了,还有剩饭一小碗,准备去喂猪。爷爷要了过来,我两个没几口就喝完了,可以想象当时吃饭的样子,怪不得大人把吃饭急的人叫“饿死鬼托生的”,我们俩肯定比饿死鬼还惨。

吃过饭后还是很饿,可又不好意思再要。爷爷说你俩空人回吧,从这走离家近。哥两个就从山阳沟出沟往家回,走到半沟,又走不动了,先前的征状又出现了,腿发软,迈不动步子,走几步就要坐下来歇一会。这时,眼前一亮,发现路边的一个树疙瘩上绑着一个干粮袋,四下看了看,也没发现人,偷吃别人干粮的念头不由从心里冒了出来,这时也顾不上什么道德,什么人格,只想着有吃的来缓解这痛心彻肺的饿。哥去看了看,有三个馒头两个白馍一个花卷馍,哥就拿了一个花卷馍,二人一人吃了一半。

也许是吃了馒头有了力气,也许是害怕被馒头的主人发现,我二人一口气走出了山沟,顺着大路回了家。

尽管以后也埃过饿,但都沒那一回的饿钻心切肤,腿颤脚软,印象深刻。这次挨饿是自已年少轻狂的一个教训,也算是一次人生成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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