灞桥“仙鹤岛”的鸟没了

去年4月27日中国作家网原创栏目刊发我的《陕西的“仙鹤岛”》一文，当年九月中国文联的纸媒又将这篇文章悄然弄上了他们的杂志《神州》。我觉得奇怪，后来便想这大抵是人们都热爱美丽的鸟的缘故吧。神州有美鸟兮，人心皆向往之。我颇得意焉！然而，好景不长。我的这篇文章中所提到的“涉禽据点”之一“灞河鸟岛”，却是遭到了一场毁灭性的劫难。据今年元月16日《华商网论坛》的一个帖子反映，《灞河湿地惨遭投毒，估计有千余只白鹤、灰鹤、大雁、野鸭死亡》。那帖子图文并茂，配发了大量的死鸟图片，我的心一下子冰凉到了极点。这些图片，都有“天涯社区”的标识，此足以说明这个坏消息已经是传遍神州的天涯海角了。灞桥的鸟天堂被彻底摧毁，“我的心里一阵阵刺痛。真是万分的悲哀，我本是打算要在冬季选择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再去那里拍摄鸟儿的，现在看来是完了。那里的鸟们是被犯罪分子一网打尽了。”这几句话是我看到消息在论坛上的发出的感叹。由于悲愤，由于一个美轮美幻的童话世界般的场景被摧毁了，我沮丧得无法表达自己的情感。时隔数月，我想还是说几句话吧，于是便有了今天的这篇文章。其实，对于大多数人来讲，大家都并不熟悉灞河的。不过，所巧的是司马迁的“沛公军霸上，未得与项羽相见”之语，我以为凡是上过中学的人，大抵都会记得这一句文言文的。这个专写项羽的《鸿门宴》的经典之作的开端，其所言的“霸上”就是今天灞河。霸通假于灞。灞桥是陕西省会的一个生态开发区，这里前些年号称要投资500个亿来建设开发，此见《西安市浐灞河生态区总体规划》及《浐灞三角洲控制性详细规划》和媒体的大量报道资料。而我在想，现在这500个亿的建设资金恐怕是绝对的挡不住了，不过500亿也算是够庞大的了——当然啦，钱多这里的建设步伐也是既稳又快的，去年在此举办的“2011西安世界园艺博览会”会址就在这里，它与我所说的鸟岛就非常近。西安的浐灞河生态区规划总面积为129平方公里，现在全面实施已经8年了。而园艺博览会的会址我去参观过，那里有很大水域面积可没有一只野鸟，水域中也没有建鸟岛或者植一些水生树种。据说这浐灞生态区里，还规划了“浐灞国家湿地公园”，它就将要建在灞河入渭口处的三角地带中。并沿灞河两岸东西进行分布，加上天然灞河河道，湿地公园总面积为1万余亩，计划投资总额为16亿元。无疑，这些我想都是能够在钱的作用下可以很好的实现的。可是鸟呢？没有鸟——大抵设计者们想的是，只要有树、有草、有水就行了。而鸟这东西不用你操心和喂养，它可以自生自灭，可以来去自由。或者他们想，可以买几百只鸳鸯、天鹅之类也就得了。我觉得这恐怕才是生态项目建设问题的根本所在，我们大力搞建设却往往忘了搞建设的目的。我们优化环境，达到天人合一，鸟飞而蝶舞不正是我们所要寻求的一种效果吗？时下，祖国各地各类建设事业日益兴隆。大家都非常重视经济建设步伐，在乎搞项目铺摊子。而生态建设之于西安，尤其是对于灞河地区的农民来讲，他们是迟钝而无奈的。这些农民既不懂法，也没有怜悯之心。个别人投毒捕鸟，纯粹为的是拿其到市场上每只能够卖10元钱而已，目的就是这么简单。而我想即使你公安机关破案了，抓住了那投毒人，经检察院批捕法院依法也能判他几年刑期。可是，我要说的不是这些，我想我们平时都是干什么去了呢？我们的众多部门是曾有谁来监管过这类“鸡毛蒜皮子”小事了呢？我们讲“护鸟”,社会化的普法工作是究竟是要怎样来做呢？司法局的普法教育里究竟会不会有“鸟”这个字呢？是啊，不会有的。今天我们的环境意识怎么来确立，大家不必关注。对啊，正是这些麻木不仁，便造成了大批的美鸟的死亡。可这鸟的死就像死去蚂蚁一样，大家也都视而不见。这应当是错误的吧。我们的管理机关，我们众多的党员和干部，大家往往是把“科学发展观”一味停留在会议与文件上，总是拿它用来蒙蒙人、忽悠忽悠老百姓和应付应付上级。而在一些小事上，则是一概都看之不见。对这种不关“人”事的事情，则是早已习以为常了。多么可惜和可笑啊，在现在的灞河一带的涉禽集聚区，你甚至无法见到任何一句哪怕是口号性的标语，譬如说“保护野生涉禽，捕猎违法犯罪！”这是多么简单的措施，可是没人理会，无人去做这种破事儿。平心而论，真正的可悲难道真是鸟吗？我觉得多少恐怕还是我们自己的事业吧。我们大搞生态建设开发，却是不懂环境的保护，野生的鸟兽究竟是由谁来管护呢？是当地环保局还是开发区，是当地法院还是公安局，是当地野生动物保护站（有没有这个机构都是疑问），还是由老百姓自己？我们不能抱着只要不是禽流感，哪怕鸟雀都死光死净也都屁事没有这样的态度啊。是的，假使死去的涉禽是1千只，而你用1万元就可以买来，可这1万元这与500个亿之间是怎么样的一个类比概念呢？还是醒醒吧，我们。呜呼哀哉也！（刘聪震）2012-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