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花儿们

靠南面的阳台上我是摆放了一些自己所养护的花草的，因此我统称它们为我的“花儿”。这些花儿，有草本的，也有木本的。草本的生命短暂，而木本的生命就长些。在这些花卉中，最让我省心的是一盆仙人掌科的“仙人球”，它虽系草本，但它比木本的生命力还要强盛得多。我从不考虑给不给它浇水的问题，怎么着它也不会死去。我觉得它没有叶子，它的叶子就是那“刺”。呵呵，它不仅外观漂亮好看——那纹路是多么的齐整啊，而且它繁育得也非常快。它是子孙球系列的，可我不知道具体是哪个子孙球的品种，反正它是越长越大，也越长越多。现在它还没有开过花，但是目前我是急需要给它换盆了。再下去，它实在是于花盆里长不下了。据说，这是来自非洲沙漠里的东西呢。我觉得这是没有叶子的植物。同是草本，长有叶子，叶子极为独特的，那就是我今年才栽种的一株洋葱。这是我前不久利用先前的一个微型花盆，将一个已经发出芽子的洋葱的种球栽进去，在我培了土以后，浇过两次水，于是它就茁壮得长起来了。它的叶子比别的植物都要怪呢，这叶子是圆形的，而里面是空的。当然，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形态。只是人们习以为常，所以没人细究它什么了。我相信，到了明年它一定还会开花的，那花当然是白的，（这些我们都见过啊）——只是我的仙人球会不会在近几年就开花，开什么颜色的花，我却是一点都不知道了。毫无疑问，这草本的洋葱也将是短命的植物，它的生长期最多也就两年或者说是一年半。而仙人球就不一定了。它会无限的繁育下去，这就让我们看不出它的生长周期来。我养的临时性的草本花卉，在冬天每年我都喜欢栽种这水仙。水仙的种球与洋葱似乎很类似，它们都是靠体内的储存的能量长出叶子。只是它需要的花盆也很特殊——它需要一个不能渗水和漏水的浅底容器。我连续栽种过多年，知道它在春节时一般也就开花了。它洁净美观，优雅，大方，从始至终都是油绿油绿的。宽大的叶子比石蒜科的叶子还漂亮可人。这是一个绝对需要水的植物。它与仙人球完全不同。它开出花之后，其美就慢慢消逝了。在这临时草本之外的，是我的兰花们。它们是韭菜兰，蝴蝶兰，千手观音兰，还有一个什么兰，我不认识。这些东西的栽种都极不容易。我是从昆明机场带回。买的时候，导购姑娘就一再排斥，说种不活的，但是我怎么会听，它们有的是在三四个月后，有的竟是在半年后才长出叶子的，长出时我既惊且喜，觉得养它们太不容易了。这是需要我付出巨大的等待的耐心。而一盆蝴蝶兰能不能在今后漫长的岁月里给我开花，我自己非常的怀疑。因为一直以来它都长得很不旺盛，有几片叶子都死去了。给我以安慰的是新长出的叶子，但它也瘦小着。从营养学上讲经论道，我的确是对不住它的，另外也听说对这些高贵的花卉们，需要搬出搬进，需要温度的调控。我从来也没有做到。对不起你们了，花儿们啊。我，一个外行伺弄着你们真是力不从心，妄对你们的生命了。我这样做，同不懂医道，而非法行医的人有什么两样！可耻的是我，但是我不知其耻，往往还责怪着你们，说你们是品种不行，是素质问题。你们究竟有问题么？估计是没有的吧。我知道，你们都是良种，你们的基因是很好的，可是遇到我这样的货来喂养你们，指挥你们，选拔你们，结果肯定是盲人摸象了。真的，我对你们是对牛弹琴而已，而伯乐相马的可悲结局，就是我亲手造成的，而我自身是无所知。我将你们的兰花的品种全部给侮辱了，还说你们都不是东西！唉，我无言以对关于你们这些花儿了。我养的木本的植物，都死去了。现在只留下了两种，一种是不开花的外形很美妙的人生榕树，一个是我不知道名字的木本花。这花是女儿为给学校里幼儿们讲解植物的叶子与花的形态时买回来的，她剪去几个枝桠就交给我，于是我就一直养着它。说真的，这两个木本的植物，都让我疼心不已。我糟蹋了它们的生命。先说这人生榕吧，能被我肯定的是它绝对来自于南方，现在它的树龄估计不会超过10岁。在我家里它生长了四五年，我的感受是它的叶子居然发生了巨大改变，原来的大叶榕怎么就成了小叶榕，而其根部的“人生”似乎也变小了，粗糙了。我十分惊异这种现象。是寒冷造成的吗？但是我在更靠北的甘肃见过人家屋里的，其叶子就不是我这样小的小叶子啊。固然，这人参榕是属于树桩盆景，可盆景的美感在我的眼里却在日益缩小。我困惑，我想放弃这种养育，但又不能割舍。每年冬季，这榕树居然要落去叶子，令我惊讶。本来它是不落叶的品种，在我这里它居然改变了性质。这是令科学家们也都匪夷所思的事情啊。我只好愚笨的不断的在琢磨它的这种变化。是的，有时候，是我接不上它的水分供应，就使它患病一场，落下几片叶子。它每次不正常的落叶，就是在对我进行惊醒和鞭打；而我家开紫色花卉的木本不知名的植物，则更是可怜着。常常如果我不浇水给它，就没有人理会它。我出外十天半月，回家就会发现它似乎已经死去了，我狠命的浇足水以后，当夜或次日它曲卷的叶子居然有活出来一大批，少数则落去，每年都要发生几次这样的灾难给它们。可我只能是一次次检讨自己罢了。我这样做事，我的花儿们，没有谁责怪我。它们最大的抱怨，其实就是它们发狠死去，让我悲戚一番。我也明白，它们是地球上的生命，它们和所有的生物一样，都是靠水，空气和阳光来存活的，尤其是水。水是它们体内参与代谢循环的物质基础。这是我养育花儿的最粗浅的认识。在深夜，在家里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在我还没有睡眠的时候，在我发现只有了我一个活物的时候，我站起来不再工作。我忽然也会像一些人一样，猛然发现和明白。这些活着的花儿在陪伴着我，它们是有生命的，是活的，好像也是有灵魂的。它们不像这水泥、天花板、门、桌椅和板凳，它们已经没有了代谢的过程。而我这个有生命和思维的动物，其实也是临时的活着，我也有死去的一天，即便营养再丰富，科学再发达。所以，我活着的时候还是好好地活，那怎样才算是好好地活？那就得去问上帝才行。我的花儿们啊，你们是不需要思考的！我祝福你们健康！希望你们快乐！明天我把你们都搬回室内，因为今天早晨我发现大地上已经凝霜了。（作者：刘聪震）

2013年11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