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无忌

门外，人来人往。一根新竹，高高地靠在墙外，托起一朵白花，低垂的布，随风摆动。

院里的柿木案板上，两个厨师忙得不可开交。切菜，剁肉，当当当不绝于耳；地上，嗡嗡嗡的鼓风机，吹着炉内的火苗，呼呼的舔着锅底。冒出一股股热气，翻着一层层热浪…

厅中，回荡着撕心裂肺的哭声。烛光昏黄，将尽，一支支点上；香雾袅袅，即灭，一根根续上。亲人的笑容永远定格在那张照片上。透过朦朦的水晶棺，三岁的小孙子，看到亲爱的爷爷在里面静静地躺着，他呼闪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疑惑地问：“姑姑，我爷爷在里面干啥？”

披着孝衫的姑姑，泪，早已流干；眼，红得象桃。她声音嘶哑，哽咽着说：“你爷爷…爷爷太累了，他…他在里面睡。”

“那他多咱(什么时候)醒？

……

再次回了老家，小孙子飞快地推开屋门，左右寻视。走进又走出，茫然地问：“我要和爷爷玩儿。他醒来，去哪儿啦？”

大家忍着泪，一时无语。他上前急切地拽着奶奶的手，不住地揺晃：“说呀，到底去哪儿啦？”

奶奶禁不住泪眼婆娑：“去…去通(很)远通远…的地…地方…”

……

又过了很多天。奶奶慈祥地问他，长大了干什么时，他呼闪着那双稚气的大眼睛，嘟着小嘴，认真地说：“我长大要挣很多的钱！”

“这小子，挣恁多钱干啥？”

“长大了，把通(很)远通远的爷爷接回来。我和他说过，让他和你们一起享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