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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历十月送寒衣

作者:香鹿山人
今天是农历十月初一,是我们中国传统中给逝去的亲人送“寒衣”的时节,我冒着寒风重回到拉故乡,沿着泥泞的小路,来到父亲安眠的那片土坡。天阴冷阴冷的,还飘着蒙蒙的细雨。已经干枯了的小草披着露水在寒风中瑟缩着,好像已经到了风烛残年的老人。没有了年轻时坚强的抵抗力,轻微的气候变化。一不小心就会危及自己脆弱的生命,只有那泥土依旧散发着秋天的芳香,在秋雨中依旧泥拧着。
我在父亲的坟前我默默地站着,注视着那行将干枯的小草,泪水悄悄的模糊了双眼。父亲在煤矿井下干了一辈子,在退休前的最后一班,掉进流煤眼,经医院抢救无效死亡。那时我刚刚十岁,虽然也知道伤心,但还不能理解父亲死亡给我带来的巨大的生活变化。在后来的生活中,才慢慢的理解。在我的印象中,父亲永远是和蔼的看着我、微微地笑着,从没见过他发怒时的样子,这一点从邻居们的评价中也可以得到证实。
父亲爱唱戏,在单位组织的剧团中,他扮演过各种各样的角色。像《白蛇传》中的许仙;《铡美案》中的寇准、九千岁等。父亲说:他这一生最遗憾的是从没扮演过皇上,但我觉得,父亲的一生,同样是多姿多彩的。他热爱生活,开心向上,与人为乐的生活态度,依然是我学习的榜样。大概是为了增加家庭收入,在记忆里,父亲基本上就住在剧团里,利用业余时间为剧团叠戏装。在没有演出的时候,诺大的舞台空无一人,父亲在一边的小屋叠戏装,我便拿起一把刷了银漆的木刀,戴一顶自己认为好看的帽子,一个人窜到舞台上,凭着自己的想象恣意的发挥着,占领着属于我一个人的舞台。
也许是所有男职工都爱图省事的共性,记得跟着父亲吃饭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清水煮面条,面条煮熟后,撒上盐,再加一点烧热的油进去,便是一顿可口的美餐。每当想起那面条起锅的样子,还有那难以形容的面香,至今仍然能勾起我难以抑制的馋虫,以致让我养成爱吃面条的弊病,惹得妻子经常笑我憨。但后来我每次做饭,无论怎样做,都做不出印象中的味道来,虽然如此,却依然不能影响我爱吃面条热衷。
父亲脾气好,还有一个令我记忆犹新的例子。那年,父亲上班了,留我一个人在职工宿舍外玩,我看见门口有一个卖西瓜的人,车子上放着被切开的露着诱人红色瓤子的西瓜,馋的我涵水直流。卖瓜人见我想吃,便悄悄告诉我:粮票也可以换。我想起父亲的小木箱里还有一些粮票,便在嘴馋的驱使下,匆匆跑回父亲的宿舍。
就在那一次,那个卑鄙的卖瓜人骗走了我三十多斤粮票,仅仅给了我一个西瓜了事。三十多斤粮票,那在当时是父亲几个月的口粮啊!父亲知道后,依旧没有生气,只是和我开着玩笑,让我知道自己上了一个多么大的当,也知道了三十多斤粮票的重要性。这件事一直影响着我,让我现在一看到卖西瓜的农民,都有一种忍不住的仇视心态。
站在坟前,细雨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打湿了衣裳。我摆上贡品,点着纸衣纸钱,趴在坟前叩了几个响头,看着那些纸衣纸钱在火里慢慢化为灰烬。心中默默的祈祷着:亲爱的父亲,又一年的冬天到了,儿子给你送寒衣了,你生前爱吃肉,却一直没舍得吃,辛苦挣来的钱也舍不得花,仔细了一辈子,却没过上一天好日子,你爱吃的儿子今天都给你捎来了,希望你在那边好好享受,不要再节约了,也不用为我们担心,我们都祝你天天快乐、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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