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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养在儿女家的老人

作者：高兴莉

周日中午12点，我从办公室回来。走到一楼大堂入口，见一老人坐在入口处，他手拿拐杖，拐杖是树木做的，就像从山里折了树枝，看不出有过精细加工的痕迹。他看起来非常苍老，估计有七十多岁了，脸上长着紊乱的胡子，也大概很久没有整理过了。最引我注意的是他的眼神，我禁不止多看了一眼，那眼神空洞暗淡，看不出丝毫的希望，这也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晚上7点，我再次从办公室回来，经过大堂入口。奇怪的是，又见这位老人还坐在那里。还是那样空洞暗淡加苍凉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地面，甚至有人经过，他也浑然不觉。这个时候，天已经开始黑了，他怎么还坐在这里呢？我想问问他是不是这一栋的，又觉得问题多余。就直接刷了卡进去。
在电梯打开的时候，正好碰到五楼的叔叔阿姨下来散步。我按着电梯门，站在那里和他们寒暄。本想就是打个招呼就上去了。这时，阿姨问我又去那边看房子了没有？我说没有，近来很忙。他们昨天又去了。说起那个房子，话就多了，叔叔说，你下来电梯，我和你讲。我于是松了电梯门，三个人就站在电梯口聊房子的事。
正说话的间隙，那位坐在门口的老人进来了。这时我才发现，他行动非常不方便，走路极慢，一步一步挪的，拄着拐杖。老人已经挪进了电梯，我也准备进去。看到老人，阿姨撇撇嘴说：“都这么晚了，也没人叫他回去吃饭。”“哦，他几楼的？”我问。“七楼”。和阿姨道了声再见，我就关了电梯门。我直接按了7楼和14楼。这时老人嘟囔了一句，要不是阿姨说过他上7楼，我真的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原来他已经老得话也说不清了。
我是第一次到见这位老人，我可以猜出他一直生活在农村，像我的父母公婆一样。但是现在他老得生活不能自立了，无奈来到儿女家。我回到家，对老公提起这位老人，他说他以前见过，前段时间，他曾帮老人开过大堂门。大堂门平时是自动锁上的，从外进内需要刷门禁卡，从里出外需要将墙上的开关按一下，然后有5秒钟的时间可以走过去开门，但是如果超过5秒，门就又自动锁上了。老人因为行动不便，他按了开关再走到门的时间总是超过5秒，以至于几次三番都打不开门。那天正好老公经过，就开了门等老人慢慢走出去。
很显然，老人已经来我们这里一段时间了。但我只在今天看到了他，想必他更多时间是待在家里了。按理儿女平时上班，今天周末该是合家团聚的时候，他又为什么整天孤单单的坐在大门口呢？不想妄自猜测其中缘由，只是老人的眼神里有太多太多的无奈，绝望，甚至是麻木。
实际上，人的一生就是一个轮回，从婴儿时的不会吃喝到年老时的行动不便，大概每个人都要经历。只是在圆的起点，当我们还是婴儿的时候，有父母无微不至的关怀时时不离左右。但是，当圆画到终点，父母行动不便时，儿女的关怀又在哪里呢？
一个残缺的圆！一个画不成圆的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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